~小狸子~

笨嘴拙腮讲故事(ÒωÓױ)

【楼诚AU】与你有关(3)

前文目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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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航班不巧再次晚点,到达上海的时候是深夜。 

明镜同明堂夫妇直接回了苏州老家联系祖父祖母归葬故里的事宜,家中司机早就开了车回苏州老家等着同明镜会合。明楼只得打车带着阿诚回家。

伏天里的空气闷热,即使到了深夜也是没有一丝风,像是酝酿着一场倾盆大雨,随时都可能瓢泼而下。即使下了雨也没有一点儿清凉,反倒被地上炙烤了一天的地面烫成了水蒸气,在地面附近黏答答地附着着,等着蒸人呢。

深夜航班本就没有白天里多,从空调房里出来一头撞进了“蒸笼”的明楼头昏眼花,额头上薄汗出了一层,后背也溻湿了。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吃苦耐劳的精神是没有半分了,最好的美德不过于绝不会在公共场合表现出他属于“大少爷”的那一部分脾气。明楼沉默不语地拉着行李箱在前面走,脸色黑得像是深夜的天空。阿诚察言观色的本事像是与生俱来,他没有属于小孩子的脱胎于长辈宠爱的有恃无恐,一双大眼睛总能在人面部的一丝肌肉变动或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中读懂人潜藏的心思。自明楼开始沉默,小家伙就保持了绝对的安静,背着小书包,拖着一个与他身材相符的儿童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连行李箱轮子和地面的摩擦声都小了许多。

等明楼在等候TAXI处站定,自觉身边少了什么,回过头才发现阿诚正双手拖着小箱子同一处台阶较劲,小脸涨的通红,却是认定了这是自己可以解决的问题而坚决没有要开口求人帮忙的意思。等他抬起头确认明楼的位置时,才发现对方正回头看着自己。

明诚赧然一笑,眼睛弯成了两弯羞答答的月牙。

如果明楼没记错,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阿诚的笑,虽然他并不能确定那样的表情属于笑,还是只是小家伙用来掩饰窘迫而咧了咧嘴。

用他妈妈的话:男男头,老可爱额!

明楼这样想的时候连同阿诚涨红的小脸和额头上被汗水溻湿的几缕头发也一同算到了“可爱”的范畴。

把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气吁吁地站在明楼身侧时阿诚还沉浸在给人添了麻烦的窘色里,直到明楼低下头朝他伸出一只大手,阿诚一怔忙不迭握紧了那只手。

同成年人相比那只手实在是太小了,他说他已经十二岁,可无论身形还是眼神都还像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儿童,小小的手心里因为紧张而出了汗,此刻呆在明楼宽大的掌心里有些局促不安。明楼在他掌心里摩挲了一下,他果然因为痒而躲避,当他意识到那是一个玩笑时就向着明楼笑了出来,弯月从一团烟朦胧雾朦胧的云彩后完全显现出了他的轮廓,比刚才那种因窘迫而生的笑容更天真也更明媚。

明楼脸上向着他笑,心里却笑不出来。

那只小小的手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儿童那样柔软,也不是单纯因为男孩儿淘气而生的薄茧,他一定是常年从事与他年龄不符的繁重劳动。

出租车里的冷气让明诚打了一个克制的大喷涕,他愣了一下,咯咯笑了两声,也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只是在意识到自己笑了之后也会引得明楼笑之后他就不再控制自己。明楼果然随着他笑了,笑过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个洁白的手帕递给阿诚。

机场到明公馆的距离相当远,看着出租车计价器上的数字飞窜的时候,阿诚一脸的惊慌,数次抬头看明楼,可对方只是盯着窗外,好像在那高楼大厦或者立交高架之间真有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在吸引着他。明诚随着他看向窗外,不多时便眼花缭乱,靠在座椅里睡着了——一半是被计价器上他觉得是天价的价格吓坏了,另一半是昼夜奔波对于介于儿童与少年之间的小人儿实在是繁重的日程,当然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追着明楼目光要看清每一栋高楼的结果就是,他晕车了。

睡着了的孩子没什么戒备心,随着车辆轻微的颠簸一点一点靠进了明楼的怀里,像是在空调冷气中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温暖的所在,睡着后两只小手还仅仅抓住明楼的衬衫。

明楼实在不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包括他的小弟明台,领出去叔叔婶婶们都要夸一句“小家伙真可爱!”明楼虽然爱护呵护,心里觉得他也不过是个随时随地能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淘气小滑头,自己管教两句还要尖叫着叫大姐来撑腰。

可阿诚不同,从第一眼看见明楼就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小孩子来看。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这样的感觉来源何处。

祖父明士坤带着狡猾笑意的老脸突然出现在明楼的脑海:他是你小叔叔啊。

明楼一怔,不自觉地挥了挥手驱散那张老狐狸一样的脸,虽然明士坤从来不曾明言他同孩子的关系,可流言蜚语未必都是空穴来风,明楼想不出比血缘关系更能说服一个老奸商收养一个少年的理由。

阿诚不像明士坤,无论长相还是气质。

明楼侧着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阿诚纤细的脖子同他的大脑袋比较起来并不相配,他乳黄色格子衬衫的领口中露出一条细细的链子,明楼轻轻将那条链子扯了出来,一个红色玛瑙戒指穿在项链之间。

明楼没法不认得那个戒指,在每一次他见到祖父的时候,在祖父的每一张全身照片里,在明士坤所有的影像资料里,那个红色玛瑙戒指始终都戴在明士坤的左手——从他还不是一个老人的时候开始。他戴了几十年,戒指的材质没什么特殊,银子的戒身,清洗翻新修复过无数次了,就算当做古董来卖也实在是值不得什么钱,和他大富豪的身份并不搭调。也有好事者来猜测过那个戒指的来历,有人说是南阳降头术,也有说是白龙王开光,有神明保佑所以明士坤几十年顺风顺水。猜来猜去都是妄言,明家人心里清楚,那戒指是明士坤与林夫人成亲时林夫人所赠,他自那一刻便再未远离那枚戒指,甚至数次表示即使是百年以后也要将戒指带到冥府。

明楼的眼睛暗了暗,将戒指不动声色放回了小孩儿的领子里。

 

 

明公馆的灯全黑着,草坪灯和路灯照射着明公馆白惨惨的建筑和黑洞洞的窗口。明楼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家中空无一人,大姐和司机都在苏州,小弟明台去了夏令营,连小保姆阿香都因为母亲生病而回了乡下。

下车的时候阿诚还在睡,明楼将他一手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拖着各种行李,等走到大门口时阿诚就醒了,抱着明楼的脖子揉了揉眼睛,清楚了状况后连忙踢蹬着小腿跳到地上,接过自己的行李匆匆走在前面,小皮鞋还没穿好,走了两步就踉跄了,明楼在他摔跤之前将他扶住。

他总是爱脸红的,这很不像明士坤,老爷子多半是被骗了。

明楼有些恶意地想着。

家里虽然快半个月没人倒也干净整洁,开了中央空调没一会儿到处便都舒适了起来,等东西收拾停当,明楼想起除了几小时前的飞机餐,两人还粒米未进。因为早有预料要有一段无人在家的日子,冰箱被清理的很干净,只有几个短时间里不会坏的鱼罐头和一束未开封的挂面。

明楼向着正站在厨房门口抚着肚子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阿诚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帝或者是女娲在造人的时候给了某些人一些常人难及的天赋之后就会在另一方面缩减开支,例如他们给了明楼聪明的大脑之后就收回了他做家务的能力。洗衣、做饭是不可能了,大学里迫于口味终于学会了煮咖啡,咖啡煮的还不错——可生长发育期的孩子能喝咖啡?明楼很谨慎,不确定的事情是绝不会做的,他也不想拿明诚做这样的实验。

阿诚先是失望地垂下了头,看了看自己正在抗议的肚皮,忽然眼睛一亮,推着明楼出了厨房后就又反身钻了进去。

明楼在外面怔了一阵又回到厨房门口时看到小小的身影系着一个大围裙,正踩着板凳站在点了火的锅边烧水。他惊奇地发现明诚似乎对于厨房里的一切活计熟悉至极,用了不到两分钟熟悉了各种调料的所在后就可以像一个在这个厨房里忙碌了一生的厨师一般将锅碗瓢盆摆弄得十分听话,当他用一把菜刀切一截略有些失水的葱段时明楼真的要捏上一把汗,他细细的手指看上去还真的没有一截葱更结实些。

可当他小小的身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葱花面放在餐桌上的时候,明楼的一切担忧都变成了讶异,他像是一个失了智的人,阿诚把面端在他面前他就盯着那蒸腾的热气,把筷子塞进他手里他就握着那双刚洗过的筷子,让他尝尝他就低下头去尝了尝,脸上立刻显出了赞叹的神色。

不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却是让他最为震惊的面,他不大清楚小孩子阿诚是怎么把一碗清汤面做的很好吃。

他的赞叹神色让小孩儿很得意,把鱼罐头里的一大块夹在明楼的碗里后,自己埋头扒那一碗素面,然后在下一次抬头看到那样发自真心的赞叹惊讶的神色还在明楼脸上时便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了,破天荒地不问自说了一句:“冰箱里还有鸡蛋,可是我不确定是不是还能吃,就没敢用。如果有鸡蛋的话会好吃一些。”

明楼从讶然神色中回过神来,想起是要好好夸赞小家伙一番的:“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要认为这就是最好吃的素面了,看来下次要买上最新鲜的鸡蛋,这样我就又能大饱口福了。”

阿诚果然十分受用,面上虽然还是害了羞,尖尖的小下颌却是略微扬了起来。

 

天快亮时,一大一小才洗漱停当。

客房没有收拾,初来乍到的阿诚也实在不适合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明楼破天荒地在自己床上收留了他人。

等着阿诚洗漱时,他自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原来明台想要靠近他的床上淘气是会被他远远赶开的,可阿诚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他说不出,想来想去总要归结到他祖父那张狡猾透顶市侩至极的脸上。

明士坤说:明楼,好好照顾他。

这样的照顾不仅仅是带他出去玩,不要让他摔跤、磕碰、受委屈,而是照顾他直到他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不然祖父为什么非要在弥留之际说这样的话呢?而且这也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明楼觉得明士坤绑架了自己,他知道自己多虑多思,凡事总要比他人多想上两遭,于是临终没有直白地指定阿诚的监护人却说了这样意味深长的话来给自己,即使自己想要装得冷血无情假装未懂,可他毕竟听懂了祖父话里的嘱托。

明楼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他不说自己又怎么能看着阿诚孤单单一个人呢?

在祖父的葬礼前,他穿着一身整洁的小西服,家中保姆给他梳了一个略显成熟的发型,在大宅的门口一个人站在众人之外,像是一个局外人,或是比局外人更尴尬的角色。

走在略微靠后的明镜擦着眼泪的同时一眼便看到了小家伙,她先是怔了怔,立即便以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大弟,明楼与长姐对视立即明白了心思。在他刚要走过去的时候,走在靠前的族兄明堂从人群中大步走了过去,将小阿诚往身前一揽圈在怀里,带回了人群之间。口中还喃喃道:“真是不像话,不像话。”

明镜明楼相视一眼,都含了略微的笑意。明楼所欣慰的是,除了自己姐弟,总算还有个明家人是心怀了怜悯与善意的,小家伙的心里理当更熨帖一些,然后他前望时就看到了阿诚正抬起头,满眼感激地望着目不斜视正装得冷漠无情的明堂大哥。

明楼正想着,阿诚已经洗漱完毕,站在床前,还穿着他那件从明家大宅带来的锐卿伯父处继承来的古董睡裙,等明楼示意他就爬上了床。起先只敢小心地靠着床沿,与明楼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了两句后就靠近了一些。

窗外已经有太阳升起,鸟雀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室内沉默了好一阵,明楼以为阿诚已经熟睡后,替他掖了掖被子,自己也准备睡去。

本来被以为睡着的人却突然翻了个身,一双清醒的大眼睛望着明楼。

“其实……”小家伙拖了一个长音,观察了一下对方是否有兴趣听自己说下去后才继续道:“头七的那天,我真的看到爸爸了。”

明楼一脸诧异地盯着他,如果有八分吃惊,大概还有两分他自己不会承认的惊悚。

因为那一天,他如约来到了天台,和阿诚在闷热的夏夜里听了一夜的蝉鸣,还被蚊子咬了几个红包,看了一夜的星星还有幸看了一次美丽的日出,就是没看到任何超自然现象。

明楼的表情逗笑了阿诚,几天的相处下来,他略微比刚开始放肆了一些。他闭了闭眼睛,让对方看见自己长而浓密的睫毛,再睁眼时又是那双小鹿一般清澈纯洁的大眼睛。

“在梦里。”他的语气有些调皮。“回去睡觉时我梦到了他。”

明楼几乎想要拍拍他胡思乱想的小脑瓜,可还是没忍心下手,顺着他语气问:“他对你说什么了?”

“说了你。”

“说了我什么?”

“他说,你很好。”明诚又在害羞,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谢谢你。”

“是爸爸说的。”明诚彻底红了脸,将自己整个钻进了被子里不肯见人。

明楼不再为难他,听着小孩儿的呼吸渐渐匀称后从被子里把他抱出在枕头上放好,然后自己听着窗外的莺啼睡去,睡着时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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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爷爷:明楼大孙子,接受事实吧!哈哈哈!

明楼:那你一定不是亲爷爷!

明爷爷:……你这个重色轻爷的不肖子孙……

明楼:我不管! 

 

 

 

不是拖更,生了场病,吊了两天水……(其实狸子可硬实了,明天就又能大跳了!凹个硬汉造型<(`^´)>凶巴巴的毛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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