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子~

笨嘴拙腮讲故事(ÒωÓױ)

【楼诚】一蓑烟雨·意阑珊(三)

《一蓑烟雨》总第十二章~码一下

史上最强痴汉——日月木娄~~~

没羞没臊的恋爱吧~~~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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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导师通知了明楼要他一同去比利时参加一场学术会议。抛却路上行期,会议开了整整一周。明楼惦记着答应了明台要回去一同过圣诞节,就婉拒了导师邀请他去拜访老友的建议。一路上片刻不停,赶到巴黎时也已经是圣诞节的当日。

前一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天气晴朗,空气凛冽而美好。古老的城市终于适应了冬日,静谧沉睡在一层纯白之下,将原有的颓然和丑陋统统隐去,只剩了屋顶上一层毛绒绒的雪白、烟囱中蒸腾上升的温暖气息和街上橱窗里的温柔灯火。

友人的车行至离家一百米时,大雪将前路覆盖,车辆再也无法向前。栗色卷发的中年人无可奈何地停了车,明楼示意住处很近,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贝尔特朗回过头,耸了耸肩:“这地方真是不错,就是太远了,如果珍妮特愿意,我十分愿意搬来和你做邻居,可惜珍妮特不会愿意的,因为这里离百货商场太远。”

明楼笑了笑,提了提自己拎着的一瓶酒,问:“进去喝一杯吗?”

贝尔特朗连忙摇头:“不不不,你和夏尔教授都休想再灌醉我,我可不想和一个男人过圣诞,我在圣诞节不回家珍妮特会杀了我。”他的口气幸福又沉溺,看不出半点害怕的样子,让人觉得跟珍妮特在一起,即使是无休无止的争吵他也十分快乐。

爱情的力量。

明楼笑着下车,贝尔特朗调转了车头,摇下车窗探出栗色卷发的头,一脸的快乐:“圣诞快乐,明。”

“圣诞快乐,向你的珍妮特问好。”明楼微笑着同他道别,目送着汽车的尾灯隐没在一路扬起的雪尘中。

雪很厚,明楼咯吱咯吱地踩着有人走出的一条小路,绕过两个院落,远远就看见了明诚正在院子中,拿着大毛刷费力地清扫着劫后重生的老福特上覆盖着的厚厚积雪。

国外生活数月,明诚的身高又长了一些,大学里加入了马术俱乐部,身子一天比一天结实些。再也不是瘦弱单薄的文弱少年,远远看去竟是个英俊强壮的小伙子了,此刻他正穿着朱红的毛衣,领口露出衬衣的雪白领子。三人的毛衣都是明镜不远万里邮来的,说是给三个兄弟的新年礼物。红色的毛衣原本是明台的,明镜特地附信说红色喜气,要明台在新年的时候穿,可明台偏偏看上了明诚手里藏蓝的款式,说刚好穿在他大衣里面和围巾的颜色很搭配。明镜怕明台长得快,衣服特地买大了些,和明诚的尺寸刚好相同,正给了小少爷撒娇耍赖的由头。阿诚先是不肯,又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只好成交。

朱红的毛衣衬得年轻人越发唇红齿白,明诚伸着长手,卖力地清扫着老福特,阳光洒在脸上,将一双黑眼睛晒得只剩了弯弯的两融新月。当老福特终于又现出了本来的面目,他又拿了清雪板开始清理院子里路面上的积雪。

停在院子外脚冻得有些发麻的明楼终于看不下去了:“穿这么少就跑出来!”

阿诚听见明楼的声音,眼睛一亮,立即丢下了清雪板。明楼看了他一眼,说:“穿了大姐买的新衣服怕人不知道?也不知道穿一件外套就往外跑,你知道这次流感多严重吗?我开会的时候半个会场都在咳嗽。”

明诚帮他提着手提箱,眼睛亮亮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像是受了提醒似的说:“那大哥可要小心,不要被传染才好!”

前面走着的人在门口回过头来,补充一句:“不过大姐的眼光不错。”

明诚愣了一下,反应过他再说什么之后,扯出个有些羞赧的笑容,抬起眼时下巴得意地微翘:

“谢谢。”

“又没夸你……”明楼故意用背影对着他,脸上却是在笑。

开门时,屋里的热气混合着松木的清香迎面袭来,还隐隐带着明诚身上特有的清甜的气息,看来自己不在家这十几天,明诚已经全面占领了明公馆分店。他回头看身后跟着进门的青年,脸被屋子里的温度扑得有些红,一双黑眼睛水汽汪汪,还来不及和他对视,就疾步钻进了厨房里。

屋子里太安静,明楼觉出少了点什么:“明台呢?”

厨房里传来伴着勺子碰锅的声音,“前天打电话回来,知道你还没有回家就说要跟着一个同学去人家家里过圣诞。”

“胡闹,这才认识多久还真跟着去了人家家里?”

“咱们小少爷不是一直自来熟吗?”

明楼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衣架上,在房间里慢慢踱步,如归来的国王,仔仔细细检查巡视着自己的领土。家里被收拾的干净整洁,却充满了人情味:门后衣钩上挂着明诚的大衣,沙发边扣着一本看到一半的书,茶桌上摆着几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旁边还有快用完了的有些脏兮兮的速写本子和半只铅笔……阿诚无处不在。

明楼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那你怎么不也跟着同学去过节?是不是没人邀请你啊?”

厨房里传来了十分不屑的哼声,接着深沉质感的青年嗓音夹带着点无可奈何传进了明楼的耳朵:“一个小时前我还在后悔没应了邀请跟着同学一起去南方过节呢……可是我走了,你万一回来岂不是要一个人冷屋冷灶地过节……”

饥肠辘辘、困顿交加的明大少爷忽然有一种饱腹般的满足感,像有人忽然在心头淋了一大勺暖烘烘、甜滋滋的热巧克力,让他不经意之间在嘴角就甜出了自得的笑意。

明楼到家后的一个小时正好是晚餐的时间。

明诚端了脆皮洋葱汤给明楼,十分认真地说:“这里买不到姜,我猜洋葱大概也能驱寒。”

明楼带回的伏特加被打开,明诚凑过鼻子刚闻了一下就忍不住皱鼻子。

冰镇后的伏特加略显粘稠,入口后酒液蔓延,如葡萄酒似白兰地,口感醇厚,入腹则顿觉热流遍布全身,如同时有鱼子酱、烤肠、咸鱼、野菇等佐餐,更是一种绝美享受。明楼有土豆泥焗牛肉和法国调料、上海做法的白斩鸡,厨艺稚嫩,一向挑剔的明大少爷却赞不绝口。长饭桌边坐着的“厨师”被称赞得脸红扑扑的,两腮里鼓着食物,一双黑眼睛满含了笑意。

苏联人的烈酒就像西伯利亚凛冽的寒冬,明楼不敢多喝,微醺便连忙放了酒杯,坐在沙发中惬意地望着窗外又开始飘落的雪花,听见身后阿诚开始收拾着餐桌,便起身,靠着厨房的门框,和他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我不在的时候明台有没有闯祸?”

“你才走了几天啊,时间太短不够他闯个非要先生请家长的祸。”说着还轻笑了两声,随着流水落在碗盘上的声音,清凌凌的。“咱们小少爷最会哄人,寄宿学校校长的儿子没几天就和他成了朋友,这次也跟着明台去了那个家在里昂的同学家里过圣诞。”衣袖被明诚褪到了手肘以上,露出一段肌肉线条美好的白皙手臂,一双微微发红的手浸在泡着碗盘的水中熟练利落地清洗着。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在学校,偶尔参加读书会。”他垂着头,将颀长的颈项弯出一段优美的弧度展示给身后站着的人看。

明楼将目光从他过分干净的雪白衬衣领子上滑下,只觉得那朱红色的毛衣和圣诞节实在相配。这抹红引得他并不想过早结束谈话,像故意要延长对话似的,随着他的话问道:

“都读什么书?”

“屠格涅夫、戴·赫·劳伦斯、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什么都读,读得太杂。”

“读书会的人都只读小说吗?”

明诚的手停了停,垂着的脖子也直了直,却没有回头,过了两秒才恢复了动作,问:“不然呢?”

明楼怔了怔,终于将目光从那灼而不妖,艳而不俗的一抹红上移开了,抚了抚衬衫襟前并不存在的褶子,随口说:“多读书好,不过也不用什么人组织的读书会都去,有的人抱了别的心思,参加的人良莠不齐,多谈无益,还不如回家里睡觉。”

明诚应了一声,将冲净的碗盘用洁白的洗碗布擦干,整整齐齐逐个放进碗柜中。又将一个用来炖鸡的锅子冲洗干净,擦干,打开了悬挂在高处墙壁上的橱子,将锅子双手举着放进原来的地方。

深锅不常用,原来就摆在柜子的最高处,明诚长手长脚,也不踩凳子,踮着脚将锅子举过头顶,费尽力气地要将它塞回原处。青年尽力将自己抻到最长,毛衣跟着居高的双臂上移,连本来被腰带系进浅棕色长裤里的衬衣也扯了出来,露出一截紧实纤细的腰肢。

伏特加的酒劲儿像是一把烈火,从胃中点燃了,向上直接烧上了明楼的额头,烧得耳朵开始鸣响,向下窜到了下腹部,烧得人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把空气里的氧气都燃尽了,烧得人呼吸越发困难。

将自己抻成细长一条的年轻人踮着脚举着锅子,却因为旁边堆着的装咖啡豆的袋子而无法将锅子塞进去,他叹了一口气,幽怨地侧了脸用眼角看身后靠在门边的人,说:“你就这么看着么?”

明楼只觉得耳边一声轰鸣,立即转身向外、做贼心虚道:“我看什么了!”

年轻人又叹了一口气,垂了垂头抬得发酸的脖子,无可奈何地说:

“麻烦明大少爷不要袖手旁观,帮一把手扶住旁边的咖啡袋子……”

 

洗漱之后的明楼,发现明诚已经不在起居室,只有一杯热好的牛奶放在厨房的桌子上。他端着杯子上了楼,透过客房开着的门看见明诚正将一只崭新的袜子钉挂在床头,面色有些微微发红,一双闪闪发光的黑眼睛无比认真。

明楼靠着门口笑:“你还真信圣诞老人?”

“不信。”明诚爽快地回答,“我是无神论者。”

“你什么时候变成无神论者了?”明楼抱着手臂问。

明诚的神色有些狡黠,看着长兄笑:“就刚刚。”

“唉,你小子……”

明诚的神情专注,好容易将袜子挂住,就要将手中的另一只袜子塞进去。

“唉,唉,”明楼阻止了他,“你给自己的圣诞礼物不会就是另一只袜子吧。”

明诚挠了挠头,有些窘迫,被看穿了又不肯承认,随手将另一只袜子塞给了明楼,想了想又夺了回来,一头钻进了明楼的卧室,等明楼跟进去的时候,他正撅着屁股在床上要把那只袜子挂在明楼的床头。

“越来越没规矩了……”

明楼笑着走近的时候,阿诚已经跳了下来,用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站在明楼面前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有些不好意思道:“一年一次,入乡随俗嘛……”话音未落已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想要什么礼物啊?”明楼站在自己的房间里问。

另一个房间里好久才传出了回应:“不可说。”

明楼笑了笑,不再说话,走到门边轻轻掩上。坐进书桌边,将公文包打开,一一将文件整理分类,又拿出了会议的笔记,飞速地将笔记扫视了一遍,转身从书柜里取下一本线装版《游园惊梦》,两厢比对翻找,最终在一张白纸上誊下几个字:

“毒蜂入蜀。”

红四方面军十二月初前脚入川,王天风后脚就跟了过去,目标是谁还不得而知。明楼将纸片撕下扔在烟缸中点燃,火焰升腾,一双手交叉在一起支在唇下,目光随着渐渐熄灭的火光黯淡深沉了下去。

明楼叹了一口气,继续将经济会议上的资料和笔记整理、分类。挑挑捡捡,只留下一些他认为有用必要的,毕竟人生百分之九十的时间是在说废话——精英级别的会议上这个比例也只不过是小了一点点而已。

他将资料整理完毕,再次打开房门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客房里的青年早已睡熟,明楼倚在门上借着走廊的灯光看着他的睡颜,宁静而美好,像一只在月光下沉睡的幼鹿。

在门口驻足了半晌,明楼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缓慢而小心地弯下了腰,青年垂着的睫毛对他唇峰产生了奇妙的吸引力,无法抗拒。明楼屏住呼吸,生怕惊醒了正在沉睡的人,距离在点点拉近,近到能够嗅到他气味寡淡的须后水的味道。

一步之遥。

明楼心头一颤,生生将头扭开,吻轻轻落在了阿诚睡着的羽毛枕上,然后抬起头,将手中紧紧握着的鎏金钢笔滑入了床头挂着的袜子中。

圣诞快乐,阿诚。

明楼在这一刻变成了有神主义者,他有些自私地许愿:

初心无改亦无悔,惟愿所爱永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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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楼:看见我爱的深沉了吗?

秋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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