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子~

笨嘴拙腮讲故事(ÒωÓױ)

【楼诚】新·撩斋

这是一个神奇的脑洞,

阅读之前请自带避雷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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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世界变化太快,很多事让人来不及去适应就已经成为过往云烟。

我小的时候是极喜欢听故事的,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太多可以吸引一个小孩子注意力的事情(不要质疑我的年龄),听故事就变成了一项极富吸引力的活动。

多年的多年以后,听故事的人越来越少,讲故事的人更是人才凋零。今天呢,我愿意抽出我早饭的时间来讲一个故事,原因之一就是这个时间并不是我的工作时间。

讲故事之前我不得不说一下我的职业,这很重要。

我是一个阴阳先生,那个说神棍的,我可是会生气的哦……(笑)在这里我不得不区分一下“阴阳先生”和“阴阳师”的区别,岛国的阴阳师起源于阴阳家,是负责祭祀的职业,而阴阳先生则是殡葬行业的衍生。当然,现在更多人把我们这个职业成为:“算命的”,这并不全面,我的主要业务包括:寻龙定位,阴阳风水,五行命理,驱妖捉鬼……卜问吉凶只是业务之一。

我的办公地点呢,在此就不方便透露了,毕竟公检法部门的小朋友们至今还认为这个行业是封建迷信。

咳咳,书归正传,那么现在准备好听故事了吗?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某市的老巷中摆摊算卦(说了不要问我年龄了)。其实算卦是我们这个行业里赚钱最慢的一种方法,还费心费力。就像古董店里永远不会把最值钱的宝贝摆在明面上流通,地下会有一条暗流涌动的交易网,很多明面上不能言说的交易都在私下里进行。阴阳先生私下里也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很多富户巨贾、军政背景不可说的人物都是通过这样的关系网联系一些阴阳先生“办事”的。像我这样能力出挑的人物自然也是“花”名在外,偶尔替大人物改改风水迁迁祖坟就够生活三年五载,不过我还是喜欢戴着那个年代流行的蛤蟆镜坐在墙根下摆摊,一是迎来送往积聚人气,二是……可以看美人儿!(笑)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我穿着白马褂坐在墙根底下晒太阳,前面两个漂亮妹子穿着短裤,大白腿明晃晃地走了过去,然后一个阴影挡住了我的阳光和一片春光。我不大高兴顺着一双黑皮鞋看了上去:一个穿的挺整齐的中年男人,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乱。

知识分子!我最讨厌知识分子,自以为是否定一切。不过了看一眼这个中年男人我就知道他不是来寻衅滋事的。中年男人脸上一团黑气,闻上去冷森森的。果然,他在卦摊前蹲了下来,欲言又止。

我前倾了身子,压了压墨镜,笑嘻嘻替他说了:“家里最近不太平吧!”

中年男人连忙点头。

我又看了看他,道:“家里多了点什么?”

中年男人彻底服了,也不再顾虑,唏哩呼噜地全说了,不过到底是文化人,看来也是个小官,讲起事情来还是挺有条理的。

事情呢,发生在男人的儿子身上。男人的儿子叫平平,今年九岁上小学三年级,在学校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活泼可爱,长得也可爱,在家属院里人见人爱,好多阿姨都逗他要把女儿嫁给他当媳妇……(此处省略男人夸儿子一万字)男人姓赵,我姑且叫他老赵,老赵在单位是个部门主任,妻子是个工程师,妻贤子孝,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本来一切都挺和谐,直到儿子半个月前跟着同学去郊游。

平平郊游的地方是市郊,旁边有一处荒废了许久的大宅,据说是解放之前的一户大户人家,主人当了汉奸,在日本人投降之前全家就不知所踪了,再加上仗打得惨烈,那附近本来是山中富人别墅区,几场轰炸下来就荒废了,荒草长得老高。

老师带着孩子们本来在小河边野餐,平平和几个男孩子调皮,趁着老师不注意就往后山茂密的树林里跑,结果不知怎么就钻进了已经废弃的大宅。男孩子们怀着又惊又奇的情绪,小鸡一般互相簇拥怂恿,在大宅中转悠,由于通往二楼的楼梯早就被从屋顶穿下来的炸弹炸塌了,所以孩子们只在一楼转了几圈,随着最初的恐惧和惊奇褪去,孩子们发现大宅中也没什么意思。有个孩子提议玩捉迷藏,于是平平和几个孩子就在大宅里玩起了捉迷藏。轮到平平当“鬼”时,孩子们四散藏起,却迟迟不见平平来找,孩子们从藏的地方跑了出来,开始寻找平平,可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就以为平平是回野餐地了。孩子们回到野餐地才发现平平根本就不在,不到十岁的孩子们就急了只能告诉了老师,老师领着孩子们在附近找了许久,又回到大宅,等到夕阳西下才发现平平就蜷在一楼一间像书房的房间里落满灰尘和蛛网的皮沙发上睡着了。老师将他叫醒了,他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在捉迷藏,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回到家中平平当天晚上发了烧,父母以为是在外面着了凉,也没多想,给他吃了点退烧药,结果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儿子房间里有声音。老赵披了衣服到儿子的房间的门口,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投进去,儿子小小的身体坐在床沿,伸着小手推着前面的空气,迷迷糊糊地说话。

“……叔叔,我不能跟你走,爸爸不让我跟陌生人走……”

男人吓了一跳,连忙把电灯开关打开,只见平平闭着眼睛坐在床沿,小脸惨白,额头上全是汗。男人以为儿子发烧糊涂了,第二天带着儿子去医院打了吊瓶,可睡到半夜里儿子的房间里又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你要是没有地方住可以和我睡在一起,可是我的床太小了……”

“……你身上太冷了,盖上被子吧……”

“……你抱我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了……”

老赵头皮都炸了,也不敢惊动身边睡着的妻子,怕她害怕,又疑心儿子是郊游受了惊吓才夜里胡言乱语,过几天就好了,就这样,过了几天,儿子不但没有好,反倒是气色越来越差,小脸惨白惨白的,白天上学时也是神色恹恹。老赵带他看医生,也没检查出毛病,最后他实在没办法才想到找个先生看一看,而他们单位有人偷偷向他推荐了我。

我听老赵叙述完,很明显,平平是在郊外的大宅中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我站起了身,对他说道:“行啊,把你家地址给我,入夜之后我去看一看。”

老赵看我年纪轻轻,大短裤白马褂,还笑嘻嘻的不严肃,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个山羊胡子的阴阳先生才比较妥当。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前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

“为民大桥打桩时第十三根桥桩打不下去,后来找人做法就打下去了,那一天满江的江水血红血红的,听说过吧?白云大厦前几年刚开的时候摔死了五个人,后来改了改格局,看见现在生意兴隆了吧?新来的姓李那小孩儿年纪轻轻做到了市委书记知道为什么吗?”

我挑了挑眉毛,老赵一脸“我懂了”,然后握住我的手用力摇。

“那就有劳大师了!”

我一边笑嘻嘻地说着“好说好说”,一边想着,鬼知道为民大桥白云大厦市委书记都是怎么回事。

当然,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当晚八点,我准时到了老赵家,老赵妻子正抱着儿子看戏说乾隆,我往电视里瞥了一眼。

这演的都什么啊……

平平的小脸白的有点不正常,一双大大的眼睛眼底有些乌青,他看了我一眼,乖乖站起来叫人:“叔叔好。”

我和蔼可亲地摸了摸他的头,小孩儿耳后有些不正常地发热:“叫哥哥就行了。”

老赵已经同他老婆说了整件事情,所以看见我来了就进了主卧中关了门,由我抱着平平在他的小屋里说话。

平平是个挺乖的孩子,但是一个小男孩儿在自己家中这么乖就有点不正常,蔫蔫的。

我坐在他卧室中的大椅子上,看着小孩儿躺在小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在窗台上点了一束静息香,看着青烟薄薄一线而上。

午夜十二点整,卧室中的温度降了下来,一个淡淡的人形渐渐在小孩儿的床沿清晰了起来,一个穿着民国时期中山装的高大英俊的男人,看上去三四十岁,戴着金丝眼镜,脸色很白,伸出手去抚摸平平熟睡的小脸儿,睡梦中的孩子一个冷战。

“呦呦呦,见了人也不打招呼,真没礼貌。”我窝在椅子中一手撑脸。

男人才惊觉了房间中还有一个我似的,还挺惊讶我能看见他,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笑了笑,说:“哪来的呀?”

男人盯着我,没说话,似乎在盘算敌我力量对比,有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

我撇了撇嘴,“你最好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你要是居委会红袖箍大妈我还怕你一点,鬼我可不怕。”

居委会大妈们一直觉得我宣传封建迷信,公园、街道对我围追堵截了好一阵,让我着实头疼不已。

我提到“鬼”字的时候男人眉心跳了跳,神情黯淡,又回过头去恋恋地看着平平睡熟的脸,神情不大像一个成年男人看一个孩子,反倒有些像看着熟睡的恋人。

有点意思。

“你在那个老房子里多少年了?”我问。

男人叹了一口气,终于了开口:“我也不知道,活着的时候我是个惜时如金的人,可死了以后就没有了时间观念,不过我想,七十年总是有的。”

看衣着打扮应该是解放前的打扮,听口气还受过不错的教育。那么问题来了,人死之后要进入轮回,看他神情冷静,语气平和,也不像是因为疯狂的执念而逗留人间。

“愿意说说你的事吗?”

“鬼话你也相信?”男人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眨眼道:“我只信鬼话。”

男人唇角浅浅弯了弯:“活着的时候我的每一句话都掺了水,谎话说起来比真话还顺,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实话,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太迟了。”

“我活着的时候是汪伪政府的高官,替日本人做事,但事实上我是军统、共产党额三面间谍,同我一起的还有我的弟弟,阿诚。”

男人言语简练,概括性极强,所以几十年的事听起来也没有冗杂之感,他讲上海,讲重庆,讲巴黎,他和阿诚的巴黎,讲家破人亡后他和阿诚的相依为命,讲日本人在上海最后的垂死挣扎。

1945年初,日本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企图策划“决战上海计划”,他和他的阿诚在混乱的上海滩坚守着党的阵地。那个时候上海乱成了一片,日军驻上海高级长官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但因为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还保持着一层薄薄的面子没有撕破,他请了病假在家,等着日军的末日。

那是一个湿冷得彻骨的清晨,他们受到了党的指示,要他们去一个成衣店接头,他害怕是日本人的圈套,毕竟国内外形势大局已定,不宜妄动。可还是有一定可能,是真的有指示,毕竟那个时候日本人正在策划“焦土计划”企图在上海负隅顽抗。他在犹豫间,阿诚握住了他的手,对他说他会替他会去成衣店附近打探消息,毕竟男人是在家“养病”,不宜出现在大街上。他不同意,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的办法。阿城紧紧拥抱了他,对他微笑,走到门口时,转过头来对他说:

大哥,等我回来。

男人不记得他究竟等了多久,漫长的一天、两天、三天……从失望到绝望。当有人砸了窗子将手榴弹扔进来时,他竟然没有任何恐惧也没有妄图逃走,坦然,除了坦然就是释然。

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点,他陷入了更加漫长的等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春花,冬雪……照片退了颜色,再也看不清上面人的笑脸。

“所以,你错过了轮回。”

这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轮回不是流水席,随来随吃。每个人的轮回都是一扇独立的大门,开阖有时,一旦错过再想开启轮回的大门几乎不可能,轮回之门每六十年一个甲子开启一回,第一个轮回错过就要游荡人间六十年,如果再错过就要在等六十年。如果第三次再错过,就会彻底灰飞烟灭,所以,男人想轮回,就要再等上五十年。

男人不太遗憾,也没有意识到他错过了轮回意味着什么。

“但是我总算又等到阿诚了。”

他看着熟睡的平平,笑得温柔。

我摊了摊手,道:“你怎么知道这小孩儿就是你要等的人呢?”

男人看着我笑,指了指男孩儿左肩,我狐疑地走了过去,轻轻掀开小孩儿黑猫警长的秋衣,只见小孩儿左肩上有一个成年人指甲大小的樱红色胎记,看上去形状有些像一滴墨水落在了纸上四溅开来,亦或是说……枪伤。

男人挺得意:“不会认错。”

我抱了肩膀,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会一直呆在这儿。”男人看着我说。

其实我还是很少看到这么大言不惭、不大要脸的鬼的,完全不把我这个阴阳先生放在眼里,如果能让你一直呆在这儿还请我来干什么。

“恐怕不行。”我说,“首先,你知道人鬼殊途,这么小的孩子总和你接触过不了多久就会生大病,而且这里不是山里,阳气太盛也会削弱你的气,恐怕你没法支持到五十年后的下次轮回之门开启。”

“五十年……”男人垂着眼睛转了转,看得出来,活着的时候是人精,死了是鬼精,他向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孩子五十年后堪堪六十岁,肯定活得好好的,男人去投胎……给平平,也就是阿诚,当孙子吗?然后等到男人投胎长大,三十岁时,阿诚已经作古,算来算去总是错过的。

“那你是不打算自己走咯?”我问。

男人神情哀伤,恋恋不舍地看着熟睡的孩子,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小脸儿,又想起了我说得他会让孩子生病,又收回了手。

“我不想再失去他了。”

男人看着我的眼睛,狡猾狡猾地,试探着我的底线。

我僵着脸看他。

小子,别跟我演苦情戏,虽然你是人精,啊不,鬼精,但对于我来说还是太嫩。

其实呢,捉鬼不是我的强项,把鬼打倒灰飞烟灭太损阴德,我的强项是心理疏导……

“你有办法。”

妈的,被他看穿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业界存在一种法术,叫做“引魂术”,就是把一个完整的鬼魂注入到一个魂魄残缺的身体中,使二者合二为一,让魂魄残缺的躯体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灵魂,而游荡的鬼魂也拥有了躯体。但是法术由于历史遗留问题而有些难以实行,因为法术需要两个会“引魂术”的施术者同时做法,而且需要一个灵魂残缺的躯体……这样的躯体还算好找,一般就是缺了一魂一魄,智力有障碍——俗称“傻子”。

男人在听说他需要一个“智力障碍者”的躯体时,面露不悦。

啊喂!明明两个施术者更难凑齐好吗!你的关注点不对啊!

灵与体结合之后,鬼魂的记忆会有部分丢失,至于丢哪一部分,这就是人力所不可抗拒的因素了。

这点我必须要明确地告诉男人。

“没关系,”男人说,“无论多久,多远,我总会认出他来。而且,我运气一直不错。”

我挺喜欢他的自信,这种自信大概源于他还是活人的时候就是个极优秀的存在。

男人答应了我不会再来看平平,直到我准备就绪帮他实行“引魂术”。

“我第一看见阿诚时,他就是这样小小的一团,没想到再见时他还是小小的一团,有时我们真要感叹命运的奇妙。”

看着他情意拳拳地望着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眼睛里恨不得也伸出两只手来拥抱孩子。

凡人的情感。

我抱着肩膀,嬉笑着打断他的深情:“你不怕我骗你?”

他笑着看我:“你连鬼都骗?”

天将破晓,男人站起身,身影渐渐黯淡在了晨曦之间。

躺在床上一直熟睡的平平似忽然有了感知,迷迷糊糊地一骨碌爬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渐渐消失的男人,道:

“大哥,你怎么没叫醒我?”

男人笑着看孩子,说:“有段时间大哥不能来看你了,你要好好学习,快快长大。”

平平想了想说:“那我还能见到你吗?”

“会的,一定还会相见。”

男人弯下腰,在孩子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在第一缕晨曦中消失不见。

平平坐在被窝中蔫蔫的,挺失望,望着我,想了半晌,说:“这是秘密,别告诉我爸妈好吗?”

“好。”我答应的爽快。

他伸出小手,和我拉勾勾。

我勾住他细细的小手指,想了想,挺不高兴,说:

“他那么老你叫他大哥!凭什么叫我叔叔?”

   

当天,一夜没睡的我不打算去墙根下上班了,做了几站公交车回到我租住的一室一厅,一路上盘算着“引魂术”的事。

刚一进门就惊呆了。

盆朝天,碗朝地!

哪个不长眼的贼偷到本少爷头上了!

我倒拎着一只鞋,向着厨房悉悉索索的声响处摸去。

然后冰箱中探出一双浓黑的眉毛和一双圆圆的眼睛,嘴里还啃着半块西瓜。

看见这张,我心中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惊的是这家伙追了我一千年了,打不过我又非要收了我。

喜得是,这家伙就是世上为数不多的会“引魂术”的家伙,两个施术者全了。

什么?你问另一个?另一个就是本少爷咯!

我瘫进了旧的冒弹簧的沙发里,洗劫了我的冰箱的家伙走了过来,捧着西瓜吃得满脸都是。

“诶?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他打招呼的方式一向奇特。

我呼噜了一把乱蓬蓬的头发,想着一年前自己还坚守着长发蹲在墙根地下一个下午被扔了十七个钢镚外加一块钱纸币的事。

“累不累?”我问。

他瞪着眼睛看我。

“璞璞,你追了我一千年,你累不累?”

他将西瓜籽吐进捧着的搪瓷盆里,含混不清地说:“鸽子精!我早晚收了你!只是我现在还打不过你!”

我瘫软着,杀剐随意的生无可恋模样。

“我再说一遍,我是狐狸精,不是鸽子精,我只是喜欢养鸽子而已!”

阳台鸽箱里应和一般传来了咕咕的声音。

璞璞瞪着眼睛,说:“总之,我早晚能收了你!”

真是油盐不进!

“行啊,行啊!你现在就收了我吧!抓我去炼丹!我认栽了!”我翻着白眼歪在沙发里,然后又立刻一骨碌爬起来:“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你必须帮我办!”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地跟他讲了昨天的事情,并且强调了他的重要性。

璞璞挺得意,不过又神色凝重道:“那我们现在还缺一个‘肉体’。”

“躯体。”我说。

“对,躯体。”他说。

然后我刚装了一个月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刚接了起来,一个大咧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干我们这行的不认识几个“阴阳中介”,岂不是要去喝风?

“歪?晨哥!才起?啊!还没睡!那什么山西那边有个狗大户!他儿子小时候不知道冲了什么煞,神志一直不正常,最近不知通过什么人打听到您能叫魂,啊呸,归魂归魂!所以托关系找门路非要让您去看看!内孙子别提多有钱了!家里开矿的……他儿子多大啊,十六可不十七……对对,姓,姓谭……”

什么叫作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到现在我也不得不相信那个鬼精真的运气不错了。

 

 

你问后来?

隔了二十年的事我也记不大清了,都说了不要问我年龄(笑)。

我用了一个早餐的时间讲的故事还不错吧。

璞璞(从粥碗里抬起了脸,指着不远处的医院):所以,平平现在是在这个医院里当医生?还真有出息。

我:是啊。

璞璞:那个什么楼呢?

我:这我就不知道了,被他爹带回山西了吧。

璞璞:那他现在叫什么?

我:谁知道,总归是姓谭的。

璞璞:是啊,你赚了一大笔吧。

我:我可是把他的傻儿子变成了人精儿子!难道不值那点身外之物吗?

璞璞(翻白眼):吃完原告吃被告。

我: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路边一辆崭新的红色法拉利飞驰而过,向着医院的方向而去,带起一片尘土。)

璞璞(连忙用身体护住粥和包子):真是的!开杀马特了不起啊!

我:那是法拉利……

璞璞(挥手,又往嘴里塞包子):知道知道。老板!再来两屉肉三鲜!

我(长着眼睛看桌上五个空笼屉):所以……你当初真的不是穷得吃不起饭才赖上我?

璞璞(眨了眨眼睛):我也帮你干活了呀!再说了,认识一千年了,几顿饭你还计较?

我:金山银山也要被你吃光了。

 

其实呢,这个世界不大适合我们这样的“人”生活,也就注定我们中的一部分相对狡猾的可以适应这样的环境,生存下来,例如我;还有一部分耿直到无法适应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例如璞璞。

    不过,只要能相聚,自然哪里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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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要带避雷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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