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子~

笨嘴拙腮讲故事(ÒωÓױ)

【楼诚AU】与你有关(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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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突然间涌入了一万颗星星碰撞、跳跃。

明台捂着耳朵、缩着脖子三蹦两跳窜了回来,直滚到了仰面看着天上缤纷烟花的明诚身边。明明已经快比明诚个子高的大男孩儿非要攀在他的背上要背着转两圈才肯罢休。

现在他们又是最好的朋友了,难以想象就在几天前明台还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把阿诚哥当最好的朋友”,等到旅行归来的阿诚进了门他就得了失忆症一般围着阿诚又窜又跳。

明楼没得失忆症,他记性异于常人的好,在例数罪状方面尤为突出。

 

明家老爷子明士坤并非书香门第出身,教导子孙方面却比许多诗书传家更为有一套自己的方法。明家子辈孙辈虽然性格各异、资质不同,却是多才多艺、文武兼修,虽不见得各个像老爷子一样心思缜密、精明强悍,可单拿出任何一个都算是人中俊杰。

在明家长大的明诚也不比明家直系落后,学习成绩优异不说,跆拳道、美术和钢琴方面竟然也练出了一些成绩。

送他去上大学的那年明镜不无骄傲地拍着弟弟的后背说道:“上了大学可以交女朋友了,等到寒假时带回一个给姐姐见见啊。”

明诚脸红着挠头。

大概是那一刻,明楼才突然之间发现,那个窗外打雷也会吓得嘴唇发白、瑟瑟发抖、钻在自己怀里也睡不安稳的小家伙已经不知不觉间长得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大学是什么样子?当时已经在大学里任教数年的明楼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有的人做学问、有的人学交际、有的人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有的人蛟龙入海一般风起云涌……更多数的人不过虚度时光而已。在中国,大学之前的学生像是弹簧,无论是身心、情欲,都已经被压榨到了极致,甫地一入大学家长和学生都突然放松,一切可以回避与压抑的问题都成几何倍数地反弹回来。于是,怠惰、松懈、堕落、茫然等诸多情绪应运而生,随之带来的问题也充斥在大学校园里:挂科、留级、未婚同居、堕胎……明楼把这称作“高压环境作业后减压不当”造成的“潜水病”。

也许有一天,在一个或许风和日丽,或许风雨交加的天气里,面色惨白的明诚坐在他对面,面前是一杯甜的发了腻的咖啡,他眼中流露出惊恐和惶然地对他乞求:“大哥,我的女朋友怀孕了,我该怎么办?求你帮帮我。”

明楼的心像是被人铺上了一层雪,再撒上一层锋利的冰,待到冻到坚硬,在用锤子碎成一千片。

“不行!”明楼决然地说。

红着耳根的明诚转过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他,没想到一句玩笑的话却引得大哥如此郑重。

明镜翻了大弟一眼:“不找女朋友难道像你一样打光棍吗?”

明楼也觉出自己刚才的语气严肃得过分了,脸上一笑道:“上大学也不好放松,阿诚不是只为了毕业混日子的,也要为了以后保送研究生做打算,未雨绸缪总是好事。”

大姐心知大弟说的是正理,听他叉过话头就干脆把矛头指向了他,倒也不放过唠叨明楼几句的机会:“任谁都说你们学校里长得好身家好的女老师女学生很多,麻烦您明大教授不要光顾着做学问好吧?绸缪绸缪您的终身大事,您贵庚了啊,爸爸可是在你这个年纪有了你啊……”

引火烧身的明楼被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明诚却只顾着虚笼着手以咳嗽掩饰笑,完全不顾大哥求助的目光,倒是窝在沙发里一直看杂志的明台搭了腔:“大哥是除却巫山不是云。”见明镜扭头看自己,干脆把手里的娱乐杂志给她看,道,“汪家那位姐姐现在可是当红的演员了,哪个女老师女学生能有她漂亮?”

锅从天降砸得明楼措手不及,他一边解释,一边瞪惹了大祸的明台,对方早就嗅出风头不对溜之大吉了。

不得不说,大学里的明诚不仅没有像明楼担心的一样患上一种叫做懒惰松懈的“潜水病”,而且一如既往地令人省心。一路上各种的奖学金不说,社团活动里也是出类拔萃,大抵是学习、活动把阿诚的时间占得太满,一直没听说他有过女朋友,追他的女生倒是不少——他们虽然一同住在明楼学校附近的房子里,明诚的小道消息却多数来源于明台。

 

女朋友?

自从明楼回国任教之后,阿诚就转学到了他所在的城市同他住在一起,名义上是明楼照顾、辅导弟弟,可事实上生活基本勉强自理的明大少爷多数时候还要被一个高中生明诚照顾,如果哪天阿诚忘记给明楼熨衬衫,恐怕一向衣冠楚楚的明先生就要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去上班了。

好在,万事万物都有差池,只有明诚一向妥帖。

于是,明先生一如既往地风流倜傥。

他们在同一座城市朝夕相对得太久了,又不在同一所大学,明楼就总要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每日里回家就会看到明诚,仿佛他的生活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明诚大二的那年下半学期课程安排得不紧,他就会偶尔穿越半座城市突然出现在明楼的课堂上。

明楼的课很火,阶梯教室里人满为患,连过道里也坐满了人,去得稍晚就要被挤到门外,时常有本专业的学生反倒进不来门,在门外怒吼着“放我进去!”。“旁听生”里百分之八十是女生,先是听了“最年轻教授”的头衔慕名而来,然后就被明教授的风姿仪态深深折服了。一传十十传百,任何时代也不要低估了女孩子的“爱慕之心”,每两周一堂的公共课快成了粉丝见面会。

如果阿诚来旁听,明楼总能在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的阶梯教室里一眼看见他,即使是坐在最角落里被旁边两个女生左右夹击挤得可怜巴巴,但明楼总是要装作不知,等下课回学院的路上被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阿诚轻轻拍了肩膀,再装作恍然的模样说一句“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次不同以往,那天依旧是公共课,教室里依旧是人满为患,明楼依旧是一眼看见了最后一排的阿诚……以及他身边坐着的一个唇红齿白姜红色头发的外国女孩儿。课堂上他们时而低声交谈,头凑得很近,姜红头发的姑娘嘴角带着与东方人截然不同的开朗笑意,一双闪着亮光的绿眼睛望向教室最前面的明楼也看着身边的明诚,多数时间还是用她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盯着明诚。

那天下课,明楼快步走出了教室,走了不远,脚步又慢下来。可只有那一天,阿诚没跳出来给他“惊喜”,明楼知道并非因为自己走得快或是明诚迷了路,因为如果阿诚想,他是总有办法找到自己的。

再见到姜红色头发女孩儿同明诚在一起是在一个月后。

那几日明诚总是早出晚归,连双休日也开始往学校跑。

同学院的一个教授抱怨自己上大学的儿子恋爱后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一向不善于聊家常话的明楼突然一反常态地凑过去虚心请教。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复习功课泡在图书馆里?”

教授看了他一眼,露出了嗤之以鼻的神情:“对于这些小年轻来讲有什么比一个漂亮姑娘重要呢?我不是说你啊,明教授,你是精英,不是人人都能成精英的。”

受教的明楼显得并不开心。

走进明诚学校时,明楼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这才是他第二次到这里来,第一次还是送明诚入学。

明楼是绝对的控制型人格,这又是基因里祖父带给他的一点遗产。因为足够聪明和智慧,在长久的时间里习惯于将所有的一切事先做好自己的安排,并且看着事情在自己的预料中有序进行,这才是让他安心的源泉,也能够带给他一部分愉悦,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自负的性格特征。在明楼的生活里,他自己就是太阳,他让一切都围着自己转,仿佛那就是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当然也包括明诚。明诚似乎泰然接受了这种设定,他安静而温顺,不习惯发出自己的声音,也不喜欢张扬自己的生活,让明楼产生了自己是阿诚生活全部的错觉。

自负和骄傲真的可以蒙蔽一双慧彻的眼睛,可真的当危机感来临,明楼就又变得耳聪目明。他在短时间里看到了许多之前忽略的细节:例如,阿诚再一次拿到了最高的奖学金,例如,他在一次跆拳道比赛中伤了手腕,所以那几天才用左手给他熨衣服,例如,他所在话剧社的演出就在今天。

在台上,他是罗密欧,那个姜红色头发的外国女孩是朱丽叶。

“我的爱人!我的妻子。”台上的“罗密欧”用低哑悲伤的声音说着。

“死神虽然吸干了你甜蜜的气息,却没有力量摧毁你的美丽。你没有被征服,美丽的红旗仍然轻拂着你的嘴唇和面颊,死神的白旗还未插到那里。”

坐在最后一排的明楼来得迟了,却赶上了最精彩的部分。

他在一生中曾经看过无数次演出,在今后的几十年里还将要看无数场,却再没有一场能让一个足够理性的大脑之中掀起波涛汹涌。

“罗密欧”的语调里带着无尽的绝望与爱意,交织着缠绵着,在一片阴雨连绵的海洋中缓慢地流淌。他可以用波澜壮阔、慷慨激昂、撕心裂肺,甚至“琼瑶”似的“怒吼”来阐述“罗密欧”此时的心情。

而明诚却选择了最安静的一种。

“罗密欧”在已经“去世”的“朱丽叶”耳边轻声细语,像是对着爱人倾诉未完待续的情话,也像是一只失去爱偶的鹿在深林间独自悲鸣。他的眼中曾经向往的伊甸园随着爱人的去世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曾经开满玫瑰的花园已经成为了凋零荒芜埋葬爱情的坟墓。他的喉咙哽咽着,两滴眼泪落在“爱人”苍白的面庞。

“朱丽叶”的长睫毛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她大概也是没料到明诚会是如此投入。旁边已经有女生悲悲切切地抽噎起来。

“亲爱的朱丽叶,你为什么依然如此美丽?难道要我相信无形的死神很多情,把你藏在这暗洞里做他的情妇?这儿,啊,我要在这儿永远安息从我这厌恶人生的躯体上挣脱厄运的奴役。眼睛,最后再看一次;手臂,最后拥抱一次吧! 嘴唇,啊!”

他吻了她。

在明楼的角度看来他们真真切切地亲吻了。

那一天,明楼在礼堂里坐到了大幕落下,没了半点灯光。他用他聪明的头脑努力地回想着,捋着一条明晃晃的时间轴往前,直到了某个夏日的黄昏,太阳的阳光失去了咄咄逼人的温度,把一切都染成了温柔的金色,年幼的阿诚落了泪,两滴,只有两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开出了两朵晶莹剔透的水花。

一个冷森森但是绝对清晰的声音在明楼的脑海中说起话来,明楼认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你啊,明楼,你正在对你的弟弟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感情。

 

 

坐在单人沙发里的明楼以一种尽量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斜靠着。

今年过年本家大哥明堂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到这边同明镜姐弟几个一道,倒是前所未有的热闹。照例大年三十是要整夜不睡,明堂夫妇同明镜及司机老于在客厅里打着麻将。明诚带着明台及明堂十二岁的大儿子明熙逢坐在地毯上打扑克牌,熙逢六岁的妹妹熙良不停给哥哥捣乱,被哥哥不耐烦地夹在臂弯里也不哭,反而咯咯笑个不停,笑了一会儿就不闹哥哥,她有了新的目标——明诚。熙良一会儿爬上明诚的背,一会儿又坐进他的怀里,到底是年幼熬不了夜,没一会儿竟然坐在小叔叔明诚的怀里睡着了。

阿诚一直很招女生的喜欢,几乎是大小通吃了。

看到他颈中若隐若现的银色链子,明楼就又安心下来。明老爷子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把戒指留给阿诚,告诉他遇到“一辈子不愿意离开的人”就把戒指送给他。托了阿诚谨慎的福,又是小貔貅一样的有进无出,如果是明台一样大手大脚散财童子一样的性格,用不了两个月就能送出两个周大福门店。明诚一直将戒指贴身带着,只要戒指还在,他就还不算是心有所属。

被贴了一脸纸条,像个挂面成精的明台在耍赖了,又输了一局之后真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吹胡子瞪眼”。明诚脸上寥寥数张纸条,怀里抱着睡着的侄女熙良不方便挪动,就指使着跃跃欲试的侄子熙逢“行刑”。熙逢在小叔明台脸上巡视一圈,回头失望地表示“无立锥之地”,转了转眼睛,又提议十小张换一条大的,于是在得到明诚肯定后,“挂面精”又瞬间变成了挂了一脖子的“哈达”。

看见明台“受刑”,阿诚满意地抱着熟睡的熙良送上楼的客房去睡觉,熙逢缠着他爸爸看麻将输赢去了,只留下明台一个坐在地毯上愠气。明楼叫了他两声,才不情不愿地回过头,看见明楼强忍笑意,来了自娱精神,摊手呲牙来了一句“大哥,扎西德勒,红包拿来!”

明楼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明台立刻呲牙咧嘴大叫:“拍死我一亿多脑细胞,完了完了,考不上大学了!”

明楼疑道:“你有那么多脑细胞吗?”

明台翻着白眼:“你还是我大哥吗?”

明台自顾自地玩着手里的扑克牌,明楼看了看楼上阿诚还没下来,便对着明台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和荣石关系熟络的,记得开始的时候你还说人家傻。”

“是挺傻啊,现在也不怎么聪明,着急了说话还结巴。”明台一边学着赌神飞扑克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突然眼睛一亮,嬉皮笑脸地回过头,对着明楼道:“诶,大哥,你知道吗?我阿诚哥的初吻是什么时候吗?”

“嗯?”

“啊——”

刚巧从楼上走下来的阿诚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明台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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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明楼先生喜提【醋场】,获得称号【东亚醋王】(并不)

大哥,你的情敌毛毛领快要上线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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