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子~

笨嘴拙腮讲故事(ÒωÓױ)

【楼诚】一蓑烟雨·子不语(中)

再次低估自己墨迹的能力,

一章没结束再来一章……

扶狸子到电脑前,我还可以再码十万字(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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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

冰河上跑着三套车

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

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

小伙子你为什么忧愁

为什么低着你的头

是谁叫你这样的伤心

 

明诚倚坐在洗手池旁的黑色理石地面上,艰难而灼痛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嗓子里翻起的一阵又一阵浓郁的血腥气息让他不确定自己的舌骨是不是已经被扼断,毕竟刚才压住他、扼住他的人是那样强大有力,而且已经动了杀机。

他不怕死,此刻却被一团几乎可见的恐惧笼罩。

呼吸的灼痛和从窒息中的劫后余生让他眼底泛起了微红的潮润,沁在一团湿雾中的黑眼睛顺着停在不远处的那双干净得发亮的皮鞋捋着空军制服笔直的裤线向上,直到那张熟悉到叹惋的脸。

明诚轻易地看出他在思索,姿态是与生俱来的,幸与不幸地迥然于许多事情,是不会随着时间与变故更改。

明鉴极其年幼——至少在明诚认识他的时候——就会沉思,不同于其他人思索时的愁眉紧锁的局促,明鉴在思索时忧郁而放松,两眉平展,一双眸子微微垂着,嘴角轻轻绷着,越是在想紧迫严肃的问题,就越是老僧入定一般的安然。

他此刻的神情云淡风轻,明明裹着一身六根不静的侵略者沾满血腥的行伍行装,却仿佛练得身形似鹤形的修仙之人,轻得仿佛可以随着一阵微风散去。

明诚抬着一双眼睛,透过刚刚从斑斓色块中恢复的视力去看对方,张了张嘴,喉咙却疼得似火烧一般,只得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几乎支离破碎的喉咙,雪白的颈项上由于曾经的重压已经形成了一圈醒目的出血点。

“嘶……”

音阶刚发出,已经变成了难忍疼痛不由自主的呻吟。

站着的人从思索中回神,对上那一双带着水光的眼睛,目光甫地触上就碰落了一串晶莹。

明鉴绷着的拳滑落,弯下腰将半瘫软在地的人捞起。

时隔多年,再次伏在对方的肩头,居然是伴着身体巨大的疼痛和心头无以言状的恐惧。

明诚只觉得灵魂太轻,轻的仿佛要飘到天花板,甚至更高的地方去,而身体太沉重,坠着他的精神,他的灵魂,不自由,若不是腰间有一双太过有力而又太坚持己见的手臂,明诚几乎要确认自己的这具躯体是要坠着自己倒在地板,甚至是更不可想象的深渊。

他贴着他的鬓边,小心翼翼地轻嗅,记忆中的味道却刹那被一种陌生的气息瞬间取代。

明诚瞳孔一紧,继而缓缓散开……

法租界中的德拉迷墨路的规划有着重大问题,因为临近的莱勒提路更宽敞方便,导致了修得整齐光滑却有些绕远的德拉迷墨路几乎没有行人,这里就成了寻求安宁与寂静的人的乌托邦,包括两个临近成年的少年人。

明亮温暖而不迫人的阳光被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叶剪成了千万片,洒在几乎从来无人问津、建成至今仍然油黑的柏油路面,也洒在笑得眼睛弯成两道弧线的小少年眼里,他伸出细细长长的手指追着在风中隆起了雪白山丘的白衬衫,清澈的笑声与头顶自由盘桓的鸽哨纠缠在一起。和暖的风声与优雅的光影间隙,跑在前面大一些的少年人偶尔回顾,无声的笑出唇间雪白整齐的牙齿,眼角眉间都是惬意与快乐,然后在某一次回顾时,猛然转身停住,任由身后的小少年一头撞进自己的怀中,将那仍带着少年人稚气风铃一般的笑声撞的断断续续,低头时看见彼此眼中愉悦而年轻的自己,然后在光天化日却无人问津的大路树影下将彼此唇齿间的笑吞拆入腹,贪婪如饕餮,生疏而热切又胆战心惊地亲吻。

少年的明鉴,剑秋,清新冷冽,每日穿着带着过于干净的阳光气息的白衬衫,过早吸烟让他呼吸中总带着一丝辛辣而沉甸甸的尼古丁气息,勉强将总是虚无轻飘飘的人染上了一点人间烟火气息。

近在咫尺的沈剑秋明诚却认不出了。

依旧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人,却没有阳光味,没有烟草味。

只有硝烟的味道,死人的气息,还有凛冽的刀锋剑雨。

他勉强睁开眼睛,直曝在他眼前的就是那露在短短日式军装领口外的一截满是伤疤的颈项,像记忆的蛛网,像苏州老家青苔斑驳的粉墙,就那么横亘在了两人之间。

明诚嘴唇颤抖着,勉勉强强地吸了半口气,忍着喉间的又疼又痒,却终难忍住咳嗽,咳了两声齿间就尽是铁腥,星星点点的和着唾液的血沫溅在面前不安分的雪白领子上。

坚强的战士明诚第一次有了一种大限将至的苍凉感,却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他费了些力气顶着翻滚上涌的血气,从疼得惊心的嗓子中发出了一点声音:

“哥……大哥他……是军统的人……一直是……”

明鉴早已无心去探究那一串泪的含义,生理的,忧伤的,绝望的,欺瞒的,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带有目的的……

什么都好。

 

在冰河中浮浮沉沉的明诚不会游泳,凭借着冷静和年轻力壮的身体也只能支持一时,好在身上浮了十几个空空的军用水壶可做一时漂浮,眼见着阿列克谢扑到了河岸边,手脚早就已经被冻得麻木了,浮浮沉沉几次,冰冷的河水滚进了胃中,冷得刺骨,明诚只觉得自己成了一尾冻僵的鱼,只剩下了无意识的上下挣扎。

阿列克谢焦急的呼喊声带出了他刻意隐藏的老家口音,马夫里奇教官一马当先一边飞奔而来一边脱去身上的军大衣连带着油腻腻的套头毛衣,只剩下了一件洗的褪色的军用半袖,然后将武装带束在了腰间,让阿列克谢和几个一同赶来的学员拉住武装带的另一端,俯卧平铺着在冰面上滑向了明诚所在的冰窟窿,向着已经马上没顶的那只青白的手伸了出去。

明诚在冰河中一双黑油油的眼睛看向那只伸向着自己宽大厚实又多毛的手,以及那手后面的一张通红急切的并不怎么好看的粗糙白种男人的脸,又望向他身后紧紧握住武装带使劲儿的稚气未脱的橘红色头发的阿列克谢,刚要伸出手去握住那只伸来的手,脑海中却突然有什么清晰了起来。

橘红色头发的阿列克谢死在了39年末苏芬战争的开端,一颗流弹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没有什么痛苦,明诚辗转收到另一个同窗拍来电报已经是两个月后,只因为他是军校中为数不多不会笑话阿列克谢乡下口音的人。马夫里奇教官去世的更早,明诚临近毕业的时候,肃反运动中一波浪潮席卷了军校,人缘不好又不修口德的马夫里奇教官首当其冲,被枪毙在了军校门口,学员们挤在宿舍狭小的窗口,只看得到雪地中一滩刺眼的红。

 

冰冷的水扎得他喉咙疼,他像未脱母体的婴儿一般蜷缩,在黑暗中啜泣,直到眼角的一抹凉意将自己惊醒。

耳中有些噪音鸣响,又眨了眨眼睛,随着眼前景象的渐渐清晰,耳边的噪音也消散了。

屋宅房小,屋顶却偏是结实的砖瓦,看上去像是某种巨大建筑的顶层,明诚轻轻侧头,颈间温热的一抹掉落,下颌脖子处顿时有些冷,他侧眼看了看,才发现那是一条浸了温水的毛巾,原本正敷在他受损的颈项间。

明诚心中凛然一惊,蓦地坐了起来,却惊动了窗边正站着的人。

明鉴,不,沈剑秋已经换上了一身灰色西装,肩宽腿长,笔挺而干练,虽然不是明家时名贵的欧洲定制,却看得出是他自己的军饷可以支付的,面料一般,但得体合身,好歹穿的已然不是那套日本空军的军装了。

原来他们一直都小看了彼此,沈剑秋不知道那个曾几何时跟在自己身后高兴、紧张、激动、焦急、伤心都会红了眼眶的小孩儿已经长成了出手狠绝八面玲珑的青年,就像明诚不知道那个长身玉立飘然离群的青年可以厉害到在重重包围的六国饭店杀了一个人之后还能扛着一个半昏迷的人全身而退。

沈剑秋环抱双臂,半倚着窗棂站着,听见身后人醒来,就转过一双深幽幽的眸子望着他。

明诚张了张干裂的嘴,发现自己还处在半失声的状态,才出了几个气音嗓子就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沈剑秋却早似知道他要开口询问似的,又将目光移回了窗外,幽幽道:

“这里是江边废弃的造船厂,原来是一个德国人的产业,战火一起,他就将设备变卖一空,拿着钱回了德国,留下了几个人看着厂房,想等着战争结束再回来,可是没过多久看厂房的人就跑光了,只剩下了一个老头,是我手下一个士兵的爷爷,前不久也去世了。这里地处偏远,没有人会到这里来。”

明诚用手按压着颈上疼痛的所在,试着发出连贯的声音,却未果,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些。

“明公馆附近埋伏了许多特务,只要我出现就会被捕。”沈剑秋的语气淡淡然,“就像我的那些袍泽一样,受尽折磨,然后死去。”

明诚目光落向木板简易搭建的床边一个木框箱子上放着的一张油墨气息浓重的报纸,竟是晚间加印的一版,抖开时借着射入狭窄窗户最后一缕夕阳,先入眼眸的就是油印的一行醒目大字:新春刺杀新政府官员之暴徒伏法。下附一张清晰的照片,一排排蒙着头部反绑着双手的人,矗立于刑场,对面站着警察和76号官员,日本人,以及,明楼。

“不!”嘶哑的声音伴着撕裂般的痛苦而来,明诚豁然站起,急切向着窗边的人走了两步,又重新将目光落回了手中捏着的报纸上,“日本人想引你出来?!”

沈剑秋沉默着,目光恋恋地望着江面上渐渐隐没的夕阳,终于在最后一丝余晖消逝后,轻而缓地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狭窄的阁楼里瞬间暗了下来,他转过身去,看见了那双在昏暗中仍然亮如繁星的眸子。

“你快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明诚语气急切,可对方却全然没有听到一般,走到一直坐在炉火上的水壶边用干净的茶缸倒了半杯水,又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罐头打开,倒了一些粘稠的液体进去,用勺子搅拌开,暖烘烘地递到了明诚的手心里。

“新泽西蜂蜜,这是谁给我的说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现在的你恐怕几天也吃不了东西,喝点充饥也好。”

手心里的搪瓷杯子传来温热的香甜气息,蒸在明诚的脸上,眼底,他咬着嘴唇,狠狠将杯子掷向地上,“哐当”的一声响的惊天动地,搪瓷的杯子应声磕掉了一块,露出黑黢黢的底色,蜂蜜水在地上泼成了深色的一片。

沈剑秋的目光眼见着那一片水渍点点滴滴洇入了粗糙老旧的地板后,才抬起了双眸,暗幽幽的炉火隐在他眸心,稍纵即逝,他弯腰捡起了地上还在晃晃悠悠的杯子,走到门外的水缸边用清水冲了冲,回到炉火边,倒了少半缸的开水,又从一旁一个破旧的军用水壶中倒了一些凉水进去,再小心翼翼地从刚打开的密封的蜂蜜罐头里倒入一些蜂蜜,一样不落地再次用勺子搅匀。

明诚心中像有一只恶劣的手,狠狠的扭,扭得他欲哭无泪,所幸现在嘶哑的嗓子也听不出什么破绽,他声嘶力竭也吼不出多大的力道:“想杀的人也杀了,该死不该死的都死了,你带来的人现在只剩了你一个,你还能怎么样?你快走吧……”

炉火边的人手捧着水杯转过身来,明诚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的眼睛。心中猝然一紧,道:“你还是想杀了大哥?想杀了我?”

高大黑暗的人影已经压了过来,寒夜里迫近的人却没有一丝温度,直到他生生捏住了明诚的蜷起的一只手,将水杯塞了进去,恶狠狠道:“拿好!不许再掉在地上!”

威胁喷在明诚的鼻尖,他挣扎了两下,还是稳稳拿住了那寒夜中的唯一一杯热度。

“喝掉。”

“大哥他不是汉奸……”

“喝掉!”

杯沿终于放在了唇边,仰起头时下颌处疼得厉害,却也顾不得,他确实渴的厉害也饿得厉害,温热的液体流进了明诚早已干涸的口腔、空落落的食道和饥肠辘辘的胃。

甜,在久违水米的口腔里甜的发苦了。

明诚赌气一般一口气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喝得一干二净,最后一口实在急切,呛了一下,咳了起来,牵动了颈上的瘀伤,眼角也咳出了点点泪水。

沈剑秋安静地将杯子收回,又倒了一杯热水静置在桌上。

“昨天夜里在书房里,你想让我杀了你?”

“我撞破了你的行动,按照你们军队上的规矩,为了行动的绝对保密,你该动手。”喝了一杯蜂蜜水后,明诚的声音明显好了许多,人也清醒了不少。

沈剑秋背对着他,声音有些低沉不清,“明秘书长被前往明公馆刺杀明长官的暴徒误杀身亡,这样就彻底撇清了明公馆与刺杀新政府官员的事件有关,明楼也会因为你的死而做出行动。”

“如果你昨天杀了我,今天明公馆周围就不会出现那么多76号的特务了。可惜你没有杀了我,也没有离开。”

“与我同来的袍泽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已经全死在了76号的刑场上。”

明诚盯着他山脊一般的坚韧的背影,声音冷冷:“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以为你们进入上海时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呢。”

沈剑秋沉默了片刻,似乎是站得太累,转回了身走到小屋里唯一可坐的临时床板边坐下了来,戒了烟后的他,沉默时总有一种过于空闲的不知所措,没了烟空出来的手指总会习惯性地轻轻摩挲衣角。

“你知道吗?”一个不大高明的开端,被沈剑秋以一种慵懒而随意的口吻说出时就会对人产生奇妙的吸引力,他说:“民国二十八年春天,你在陪都时我也在那里,你们在经济司,我在城外驻军一个月,只有半城之隔,看着北城楼的老杏树花开了又败,一地白花花的雪片一般,就像是家里后院的那棵大槐树开花时……有一天,滕师长到市政府经济司办事的时候要我随行,我坐在军车里等着他时,看见你们正从市政府大楼里走出来……后来,我随部队调军北上……再后来你们就投诚新政府了……”

沈剑秋的轻笑低郁却空洞,明明音调好听,又那么刺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明楼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明诚借着炉火中的微光望向对方仰着的脸,那双暗幽幽的眸子微微眯着,难以预料的幽沉,他走近了一步,眼底被狭窄屋子中微潮木材燃烧的刺鼻气味熏得发酸。

“中国人,我们都是中国人,是明家人,是绝对不会侮辱这个姓氏的人。无论是重庆还是上海,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庙堂中,都不会忘了自己是中国人,是明家人。”明诚的语气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激昂,连流光肆意的眸心也透着问心无愧的沉着冷静。

在彼此短暂的对视中,终是仰着头的人先败下了阵来,沈剑秋垂了垂微酸的颈项,抬了抬手,向着面前近在咫尺站着的人,犹豫着是伸是收。

明诚怔忪片刻,缓缓上前一步,本就狭小的阁楼,两个身量高大的成年男子在其中显得格外局促,明诚一小步就已经到了沈剑秋面前,对方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窄腰后,轻轻一揽,将面颊埋进了他敞开的大衣之间。

随着彼此呼吸,腰腹间热量渐渐积蓄,明诚只觉得扭着心脏的那双罪恶的手一刻都没停过,只能一口一口地吸着冷冷的空气纾解,像一尾曝晒在滩涂的鱼在努力的求生。

“你必须离开上海,现在就离开,今天,对,今天午夜在码头,梁仲春有一船走私的货物!现在就走!”

明诚要将怀中埋着的头托起,却被人拖下了双臂,沈剑秋将他的细腰缠的更紧。

“让我抱一抱你,抱一抱就好。”

一个习惯了冷漠和独立的人的乞求的脆弱语气是难以拒绝的,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个心底柔软善良的人。

明诚软了语气,一直紧绷着的腰腹也柔软了起来,他内心懊恼又无奈,身体却已经摆出接纳的姿态地将对方纳入怀中。

“最晚明早,天一亮我就想办法送你离开上海滩。”

“嗯。”

时光静止,水壶中剩余的半壶水在火焰的舔舐下翻过跳跃地叫嚣。

“阿诚,忘了我吧。”

明诚想反驳,想说不要自以为是,却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你所无法放弃与割舍的不是我,不是明鉴,也不是沈剑秋,而是那时那日最美好的岁月与在斜阳树影下单纯美好的你自己。而那,已经不是爱了……”沈剑秋的声音埋在对方已经被体温与呼吸温暖的衣料中,模糊不清,“时过境迁,一切都回不去了,圉于回忆只会让你不快乐,别让过去蒙住了你看现在的眼睛。”

明诚刚刚缓解的喉咙又开始生生作痛,像是有什么吞不下吐不出,如鲠在喉得让他眼底发热,他喉结上下滚动,每一次都牵得生疼:

“你后悔吗?如果……”

沈剑秋偏了偏头,变成了用侧脸贴住对方心脏的位置,声音就清朗了起来。

“我从不做如是说,也不相信一切重新来过重新选择会有更好的结果……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现在的你配得上现在拥有的一切……”

明诚无法看到自己怀中人的眼睛,自然无法看见那一抹阴云闪过,好象有某些早已名存实亡的东西被摧枯拉朽,轰然倒塌。心中绞痛未轻,痛苦却也没有像想象中的排山倒海而来,怅然若失和如释重负说不清哪个占得更多一些。

“再叫我的名字一次吧。”沈剑秋说。

明诚腰间的手臂紧了些,他伸手去拂胸膛上依着的面孔,指尖在触到一点湿意后悚然收回,蜷在掌心。

“剑秋。”

“嗯?”

“剑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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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木娄不出场,毙敌于无形

沈诚cp至此成功被拆

明家直系孩子都活的太透彻,

看别人清楚看自己太难

明鉴知道明诚爱的已经不是自己,

就像他弥留之际想喊“剑秋”喊出的却是“大哥”而不自知。

小孩儿走进了死胡同,解铃还须系铃人,明鉴给他指点了迷津

下章大哥接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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