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子~

笨嘴拙腮讲故事(ÒωÓױ)

【楼诚衍生】风雪夜归人(下)

 下篇来了~6900+

 @mimi剑雨秋霜 

上篇在这里→ 《风雪夜归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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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觉得他们是该分开的。

他选择用“分开”而不是“分手”这个词,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在一起。他们像是两座奇伟隽秀的山,朦朦胧胧的暧昧与温存像是浮云缭绕。他一边庆幸一边唏嘘,那么好的李熏然,那么清澈赤诚,一缕清风一样吹进他的生活……就是因为他的简单热忱,凌远作为年长者而不得不替他考虑打算。他们的情愫早已超越友谊,但大概也只能到这儿了。

如果凌远可以选择,他宁愿慢慢远离,让时间冲淡他对李熏然乍起的浓厚兴趣。

新年之后他不再主动和李熏然联系,见面也多半用工作忙为理由推掉了。凌远想,幸亏他们都那么忙,他可以把词不达意的难过和不知由来的叹息都淹没在繁忙之中。

那天晚上八点,刚在手术台上站了十个小时的凌远瘫坐在休息室的地上,下意识拿出手机,在一堆的未读讯息里翻看熟悉的名字。

聒噪的李熏然出奇的安静,没有电话,没有信息,如果凌远没记错李熏然几天前才兴奋地告诉他一个重案结案他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凌远没来得及思考李熏然的安静就出了事。

妇产科楼道里,一位高龄产妇的丈夫要求为他44岁的妻子剖腹产,而秦少白坚持认为产妇不符合剖腹产条件拒绝答应。产妇丈夫于是酒后撒泼,发泄不满情绪,借故生非,拦截、辱骂多名医护人员,并要求将院长找来。

凌远赶到时秦医生的额头已经青了一块,产妇的家属看到院长情绪更加激动,凌远身材高大挡在秦少白面前,又因为身份特殊,产妇丈夫一时没再放肆。眼看着秦医生受了伤,留在这里于事无益,凌远低声让秦医生先去休息,自己来处理这里的事。谁知那产妇丈夫不依不饶,一看秦医生要走,竟然又推推搡搡地上前,一巴掌推在凌远胸口。跟着的两个规培生看到对方对领导动了手哪里还能坐视,纷纷上前阻挡。产妇十八九岁的大女儿见对方人多势众,父亲仿佛吃了亏,疯了似的冲上来同一个规培生扭打在一处。先前男人动粗都是同性,还能出手阻拦,现在一个姑娘家冲上来,小医生从小都被告诉要“好男不和女斗”,只能任着对方又踢又咬。

妇产科住院部走廊一团乱麻,混乱中凌远下巴挨了一下,牙齿嗑到嘴唇,满嘴的铁腥。

“住手!”

一声暴喝。李熏然从消防通道一路爬上来,气喘吁吁地站在走廊尽头,旁边还跟着一个方脸寸头的青年。

产妇家属确实喝了太多的酒,对于表明身份的李熏然视而不见,嘴里骂骂咧咧,还不依不饶地扭打医护人员。凌远仍然下意识地护着身后的同事,眼里只剩下了李熏然。

小豹子和恶势力斗争到底,大奸大恶之徒都见得多了,在保安和公安到之前就已经和同事把闹事的父女俩制服了。

父女俩被交给了赶来的110出警民警,秦医生由同事陪着去做检查。剩下的几个值班医生在安抚别的产妇和家属,凌远看了一眼旁边病房门口站着的陈姓产妇,刚才闹事的正是她的丈夫和大女儿,她看着凌远,又看了看刚把她丈夫制服凶神恶煞般的李熏然,浑身颤抖着再也站立不住,扶着墙坐倒下去。

凌远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他知道李熏然跟着他,上电梯,沉默着,一路进了院长办公室。

李熏然坐在黑色的皮沙发上沉默不语,深色的夹克外套上有很重的烟味,头发也没有好好打理,肩膀不自然地塌下去,没有像往常一样挺得笔直。

“又受伤了?刚才伤的?”

李熏然摇了摇头,努力对他挤出一个笑,眼里半点笑意也没有,他盯着凌远血液凝固了的嘴唇:“你受伤了。”

凌远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紧绷的神经和过度的紧张松弛下来,来自于内心的真实反应也被隐藏起来。

“谢谢你,李警官。”凌远脸看向窗外,那年春天最后一场雪正飘下第一朵雪花。

李熏然是刑警,即使有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和阳光明媚的笑容,可刑警就是刑警,观察力敏锐,直觉惊人……他不会察觉不出来凌远的疏远。

“我不喜欢蛋糕,不喜欢粥,也不喜欢饺子。一直都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李熏然抬头望着他,水光在眼底闪了半圈。

他强令自己不去看李熏然。

那天李熏然在他面前站了三秒,在门口站了三秒,然后办公室的门彻底隔绝了他们。

 

后来,那天闹事的产妇家属丈夫被刑拘,因为女儿是个上大一的学生,取保候审,秦医生动了恻隐之心,对民警表示可以原谅女孩儿。

再后来,凌远听说就在产妇家属大闹的那一天,一位和犯罪分子搏斗从四楼坠落受重伤的刑警送到他们医院后抢救无效牺牲。

有史以来最能成事的曾国藩所说:“天下事,有所利有所贪者成其半,有所激有所逼者成其半。”凌远身世坎坷,自信要强,眼里有火,胸中有血,要么做人上人要么死,他无所贪又是个最贪婪的人,所以他能成事。他做事深思熟虑,自诩是个从不做后悔事的人,可对于李熏然,他后悔了。

那天李熏然经过一场恶战,失去战友,双目微红,肩上有伤,隐忍悲痛。只要他再对他多用一分心就能读懂他彼时的伤感。而他凌远耽于自己的杞人忧天和自私怯懦,冷冰冰地对他说了“不喜欢”。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韦天舒还是知道了那次世纪乌龙的相亲,也就理解了相亲之后几天里皮笑肉不笑的院长大人眼里的杀气腾腾。

也许大多数见证人都会把他当做一个闲时可笑的小插曲,凌远难得表现得合群,在有人谈起时也会把那次故事当做一个无关痛痒的笑话来讲述,然后在大家的笑声中合群地笑。

韦天舒曾问起凌远心里合适对象的要求,凌远笑着说没有要求,韦天舒说没有要求就是要求严格。那天的凌远大概心情极好,又耐着性子一一罗列,太过详细以至于韦天舒觉得按图索骥这就是个活生生站在人面前的人。还要再问时,凌远却突然沉默。

有一段时间凌远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他不敢离开他的两点一线,怕稍有偏离就会碰到李熏然,他怕自己失去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去寻找他的影子,又怕在属于他和李熏然的共同城市里找不到他的影子……

他以为自己会再次习惯了一个人,偏偏地那么巧,五月底在市中心的广场上,他看到了一身便装的李熏然,黑色的t恤,荧光绿的沙滩裤,脚上一双黑运动鞋,满头的小卷儿发染成了金黄。几个月不见,他瘦了、黑了、还多了一身怪异的装扮,原来他眼里是热忱与清澈,即使不笑的时候也漾着星光,现在……他看不到光。

不过即使他再变他也认得出他。

凌远紧走了两步,脸上难以抑制地欣喜,像是无数个梦里演习的那样,爱意如春光,闭上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还是那双让人沉沦的黑眼睛,面庞下巴处坚毅收拢,微微上翘。他从凌远身侧信步而过,小豹子似的轻捷悠闲、目不斜视。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凌远荒芜到了极致,整个人嵌在宽敞柔软的床里,微风撩起轻纱,在夜色模糊中像一张绵密的网。

 

那一年夜间的急诊部,年轻的凌远一身雪白的大褂,腰肢笔挺,英俊得像青山绵延间一座巍峨的白塔。

他从嘈杂混乱间走过。

大人吵吵嚷嚷,小孩儿哭哭啼啼。一对满脸血污的兄弟正拉着护士叫嚷,一个父亲抱着哭闹不止的孩童匆匆跑过。一排长条铁座椅上,一个沉默的男人脸埋在手心里,一个忧愁的母亲双目空洞地注视着前方。救护车呼啸着停在门口,医护人员推着一个昏迷的青年一路奔跑,满脸通红不怒自威的老父亲对着医生大吼:我命令你们救活我儿子!他才三十岁!我命令你们!哭泣不止的老妇人紧紧抓着儿子的脚腕,她不顾医护人员的劝阻,只是不断的重复:我抓着他的脚他就走不了了,他就走不了了!

凌远摇了摇头,如果要叹气,他的气早就叹完。

处置室里十五六岁的男孩儿正襟危坐,他有着发育中男孩儿难见的舒朗眉目,嘴角脸颊有伤,棒球帽放在身侧,刚刚解放出来的短短的自来卷被压得服帖在头皮上。厚重的球鞋已经被脱下,血把他雪白的袜子染透。

少年在等他的医生,看到医生连忙收起一脸的担忧恐惧,两只亮晶晶的黑眼睛望着凌远。

剪刀轻剪开袜子,生理盐水冲净血污,伤口露出本来的模样。

少年修长的手指搭在腿上,紧紧抓着裤子不放。

“和人打架了?”凌远看出他的紧张,语气温柔地说话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嗯。”少年抻长了脖子盯着自己的伤口。

“打输了?”

“怎么可能?!”少年眼角挑起,神采飞扬:“他们五个都不是我的对手!”

“哦?那么厉害?”凌远应和着,仔细清理着伤口。脚上的伤口很深,需要缝针。

“他们经常欺负我班小眼镜,把人家午饭钱抢去上网打游戏。一开始我问小眼镜他还不敢说,后来眼镜都被他们抢去扔地上踩碎了。想花钱回家找爹妈要去,欺负人算怎么回事!然哥我眼皮底下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少年几乎拍案而起,凌远吓了一跳,持械的双手扬起,连忙示意护士将其按倒。

凌远微微皱眉,笑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少年难为情地一笑,继续嘟囔:“我就找到他们,一顿咏春把他们都练趴下了。”他唯恐丢了面子,解释道:“这不是他们打的,是我走的时候眼睛看得太高,一脚踩空掉公园台阶下面踩玻璃碴子上了。”

护士把缝合包递了过来,一支利多卡因已经让人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少年还是紧张得脸色惨白。

“要不?我帮你把眼睛蒙上?”凌远打趣。

“不不不,我一点儿也不怕,我还是看着吧。”

“行。”

“你能帮我缝好看点吗?”

“脚上一般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怕以后找老婆她嫌弃我。”

凌远抬起头,少年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行,我给你打个蝴蝶结。”

见凌远低头包扎不再说话,少年抻着头看看伤口又看看他:“我还以为要用酒精。”

“是上药又不是上刑。”

凌远这回真的忍不住笑了,少年也跟着笑,圆眼睛笑成两弯清朗的月。

 

凌远惊醒时,窗外明月高悬夜色未央。初夏的花落一如早春他推开李熏然那天的最后一场雪。

人生是一场不断校正方向的旅行。前方路况不明,有人半途而废,有人一往无前,有人找到了死而后已的事业,有人找到了追求毕生的信仰,而他找到了李熏然,不,是李熏然找到了他,把他拖出荒芜孤寂的沙漠。他何德何能,轻而易举得到了他的赤子情怀和真诚对待,又是什么铁石心肠生生推开了他。他虚情假意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是为了李熏然的前途,实则是恐惧失去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现在,他只想找到李熏然,然后告诉他:我他妈喜欢蛋糕,喜欢粥,喜欢饺子,一直喜欢,以前喜欢,以后也喜欢,喜欢得要死!

老天爷真是黑色幽默的忠实粉丝,当凌远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迫切地需要找到李熏然时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微信难以说清,手机又打不通。凌远找到韦天舒拐弯抹角地想要侧面联络打听时才发现那次乌龙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中间至少隔了六七个人,韦天舒不过是个六手的介绍人,性别都搞错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你真心渴望某样东西时,全宇宙都会过来帮忙——或是倒忙。

那天夜里,院长出差回来,鬼使神差地走进了急诊楼。

他从嘈杂混乱间走过。

大人吵吵嚷嚷,小孩儿哭哭啼啼。

凌远略微踟蹰,身后救护车呼啸着停在门口,医护人员从车上抬下一人,推车轮子焦急地碾压着冰冷的地砖,门口警灯闪耀,有两三个警察焦急地从车上跳下,跟着救护车来的一个一身便装手上有伤的年轻人跟着推车焦急地呼唤着,他方脸寸头,一脸憨厚的模样似曾相识。

凌远原地愣了几秒钟,脑子里一声轰鸣,手中的文件夹应声落地,拼尽了全身力气追着推车跑了过去。

推车上的年轻人即使再变一百种模样他也能一眼认出,只是此时他又不想承认那是他了。他眼里梦里威风凛凛的小豹子、乐观快活的小卷毛羊怎么可能全无生气一脸血污地躺在那里,任仪器在他身上摆布而全无回应?!

熏然,李熏然!

你还没活够!你不想看升国旗了吗?你要去乌苏镇看一次日出,再去乌恰县看日落,去漠河看雪,去西沙游泳,做完这些事要花很久很久,你要活很久很久。

他嗓子里像咽了一块滚烫的烙铁,一句话也说不出。

后来,医院里的人听那天抢救那个小刑警同志的医护人员说,凌院长和李警官一定是相当要好的朋友,因为那天他们第一次看到成熟稳重、从容不迫的院长失了态,他双目赤红紧紧抓着小刑警裸露在外的脚踝,要两个人生生把他的手掰开,他不断地重复着:抓着他的脚!抓着他的脚他就走不了了!

那天的逮捕行动中犯罪分子点燃煤气拒捕,扬言要和“条子”同归于尽。

爆炸时李熏然挡在了同事前面,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三天,凭着年轻的身体和顽强的生命力活了过来,身上的伤逐渐好转,只是眼睛暂时看不到。

他康复的那些天里,市里的领导和家里的亲戚朋友来了一遍,他爹妈和舅舅舅妈轮流陪护,从早到晚人流不息。

凌远好容易等到了小李同志有“档期”已经是几天以后。两个男人在李熏然的病房里陪他说话,年长些的中年男人想要给他报销医药费被告知小李同志医药费是省里负责。

凌远走进去的时候,年轻些的英俊男人正神采飞扬地陪着李熏然聊天,看到凌院长进来眼皮也不抬,直到中年男人轻声唤了一句“启平”,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摸了摸李熏然已经长了的卷毛,说了句:“行吧,你好好养着,病好了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屋子里终于难得的清净了,凌远在床边坐下,一眼不错地盯着李熏然眼睛上蒙着的纱布。

“你好啊,凌老师。”

李熏然嘴角扬了扬,故意笑得没心没肺,好像真的不会担心从此永失光明。

凌远温声告诉他,等他痊愈了他就请个长假,他们可以一起旅行,看日出海上,看星轨轮替,看小学生背着书包追逐着跑过黄昏,看老人家拎着满载的菜篮悠然踱过清晨,看路边的黄山栾开满小黄花,看老城墙上盖上一层白雪入睡……凌远觉得自己贪心,一不小心就要了一生一世。尽管主治医生强调了很多次李警官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是可以恢复正常视力的,他还是担心,更多的是后怕——李熏然那么满脸血污、毫无生气地躺在自己面前,生命如游丝,仿佛随时就要散去,他,凌远是专家、是院长、是人中龙凤,伸手却抓不住他。

“你要活着,也要看得到,你还有太多美好的事情没有经历。”

他说不下去了。

凌远的忽然沉默让李熏然紧张,他一紧张就会抓脑袋,就会不停说话。对于让别人共同承担自己的坏情绪这件事,李熏然觉得很过意不去。

“就算真的看不见也没什么,算命和拉二胡我都不成,盲人按摩了解一下。”说着伸手到面前虚捏了两下。

蓦地,被一只大手握住,温暖而有力的手。

接着,手背贴上一个微凉的面颊,一滴滚烫的液体猝不及防地落在他手上。李熏然怔在原处,方才的笑僵在脸上,他听到极压抑的吸气声。李熏然手足无措,目不能视让他更加惶然,他努力地想象着凌远流泪的样子,内心就被更大的惶恐占据了。

“医生说只是暂时的看不到,等……”话说了一半,李熏然的喉咙哽住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流泪了,眼泪兜在纱布里,被迅速吸去。他伸出手触摸到凌远的脸,捧在手心里温柔又坚毅的脸。

他们静默着,安静地享受着温存的时光。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李熏然无法看到他的表情,脑袋瓜瞬间开始运转。

“你说: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李熏然愣住了,如果没有厚厚的纱布,他是一定会瞪着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

“之前的几天我一直在找你,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想让你知道,我想告诉你我喜欢,喜欢蛋糕,喜欢白粥,喜欢饺子,喜欢得要死……”

“你,你这是要追我?”

李熏然一脸的严肃,浓眉拧在一起。

圣洁高尚的玉龙雪山啊,凌院长在登顶的前一秒一脚踏空,挂在半空不上不下。

“对!”凌远声音坚定,“我追你!多难都追!”

雪山融化了,新月在山巅露出他姣好纯澈的脸。

李熏然笑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他连连摆手:“不难追不难追!你一追我就同意了!”

李熏然开心得手足无措,坐直了身体,抬起右手给他此刻还看不到的爱人敬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

下一秒,他心爱敬爱的凌院长第一次正式地以爱人的身份拥抱了他,炙热而深情地,还带着一丝唯恐把刚恢复的李熏然抱散了架的顾虑。

李熏然觉得够好了,凌远觉得还不够。他想等李熏然拆开纱布重获光明的那一天站在他面前让他第一个看到自己,他要学着他的口气对他说:“你好啊!李先生!”

想及此处,凌远诚恳地提出疑问:

“谁教你叫我‘凌老师’的?真是个奇怪的称呼。”

 

PS.

若干天以前。

李熏然:“江湖救急!十万火急!”

赵启平:“叫爸爸。”

李熏然:“爸爸,怎么称呼一个人??”

赵启平:“什么样的人?”

李熏然抓了抓脑袋,四个硕大加粗的微软雅黑字体出现在眼前:“德高望重。”

赵启平:“那得叫老师。”

他刚把信息回过去,门铃响起,谭宗明一脸狼狈地站在门口,头上泛了潮,衬衣也见了汗,手里提着市中最火甜品店的包装纸袋。

“一场无情的金融风暴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我身无分文,只能来投靠你了。”

谭老板信口胡诌,门差点拍扁了他高挺的鼻子。

“你也太现实了吧,刚说破产就给我吃闭门羹。”

谭宗明手臂一挡,跟着自由散漫的赵启平进了屋,看着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又把自己埋回满桌的资料和笔记本里。

他随手拿了桌上的马克杯喝水,立刻抗议:“热的?”

赵启平指了指中央空调的排风口,表示论文使自己心里“拔凉拔凉”的,让他凑合着喝吧。

谭宗明摇头叹气:“世态炎凉啊,原来开心了就撒娇叫‘爸爸’,说什么都是我的,现在变前父了连一瓶冰水都不配拥有了。”

赵启平咯咯地笑:“你可别给我添乱了,你要是破产了“明”基金怎么运转维护,谁给那些困难没法治病的小朋友治病啊?”

“我就这么点利用价值啊?”

赵启平靠在沙发里,脚在谭宗明怀里蹭来蹭去,嘻嘻笑着道:“有人肯利用说明你还有用。”

“来,让我们敬这该死的铜臭、俗不可耐的万恶之源一杯!”说着拿马克杯在桌面上轻轻一放。谭宗明握住了他的脚,不轻不重在足心搔了搔,压低声音道:“当然,除了这些,我还有别的用处……”

赵启平知道他醉翁之意,心猿意马把自己往下三路上引,故意不搭茬,盒盒笑着拿腳踹他,又温声哄他:“当是行善,给你儿子积德。”

谭宗明俯身把他往身下压,扭着他的脸亲了个嘴:“我就你一个亲儿子,哪还有别的儿子。”

赵启平笑得缩成一团,扭头不给他亲。

“趁着小卷毛不在,咱们也该告别三口之家过过二人世界了。”谭老板适当地表示了不满。

赵启平双手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道:“虽然他长得像小羊肖恩,但他是一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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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短篇爽……虽然狸某经常写超。

 

本文与《在那遥远的地方》有可爱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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