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子~

笨嘴拙腮讲故事(ÒωÓױ)

【楼诚衍生】风雪夜归人(上)

 是的,我就是那个到DDL没写完作业的毛脸朋友…… @mimi剑雨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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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分上下吧,要不读着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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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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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你一起穿过田野来到河畔

我看到河流更美丽;

坐在你身边看云

我看得更清楚;

——《拥有你以前》佩索阿

凌远第一次见到李熏然——准确的说是成年后的李熏然——是在一次不怎么愉快的相亲活动上。

那是一个风清气朗的秋日午后,金黄色法桐叶铺满了怀远路并不宽敞的柏油路面,两个穿着墨绿色校服的高中生骑着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压着落叶细碎地响了一路。

凌远走到了咖啡厅门口才被告知此行真实目的。韦天舒拦他的表情十分恳切:“来都来了。”

吃了几年洋面包的人对于“来都来了”式的和稀泥不大感冒:“谁跟你说我需要相亲?”

“见一见就当拓展业务宣传一下咱们医院。”

“宣传什么?我进去跟人家说欢迎你们警局同志经常来我们单位参观指导工作?是不是涉嫌诅咒人民公仆?如果她当场把我击毙是算工伤还是咎由自取?”

韦天舒双手合十陪着笑脸:“我这不是想着像您这么优秀的人各个方面都优秀吗?对方自己是警察,父亲是市局领导,您是杏林世家,她是两代公仆,门当户对。”

凌远瞪了他五秒钟,还是鬼使神差地屈服了。

走到咖啡厅玄关处的时候凌远已经在脑海里模拟了多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最后左不过是相谈甚欢之后互道珍重,然后不再联系,凌远有能力也有信心同任何人相谈甚欢,在合乎他原则利益的情况下也愿意配合对方保持体面。

总之嘛,不要让对方难堪。

凌远在门口停了停,对着茶色玻璃里自己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

靠窗的6号是个浪漫的好位置,秋日树叶缝隙里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进来,在红白格子的桌布上印上斑驳的痕迹,一个文静清秀的姑娘坐在桌前,手心里捧着精致的雪白咖啡杯,神情略带茫然与羞怯。

一切煽情得恰到好处。

如果姑娘的对面没有坐着一位青年。

一个适龄女青年在一天连续相亲数人择优录取,凌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种事的当事人。

一半耻辱,一半可笑。

他转身就走,两步之后调转方向,大步走到6号桌前。

“你好,李熏然小姐吗?我是您今天约在6号桌见面的人,如果您和这位先生的谈话结束了,我想咱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凌远来者不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姑娘抬起头看看面前高大体面的男人,又看看对面,脸上发红,表情越发茫然。

忽然,凌远的背后,姑娘对面的座位上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凌远转过头,看到艳阳疏影中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

服务生看到冲突,连忙过来解释,女孩子坐的是9号桌,因为那个倒置的桌牌被误认为6号。

黑眼睛青年才叫李熏然,才是和他相亲的李熏然。

玩笑开大了。凌远气极反笑,他看着李熏然的黑眼睛,空气里煽情的咖啡味变得滑稽。

他伸出手颇用了些力气握紧对方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右手,几乎咬牙切齿。

“你好,李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接下来的几天里,韦天舒明显感觉到了有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在他吃饭时、休息时、门诊时……

午饭时终于抽出空的韦主任端着餐盘一脸兴奋在院长对面坐下,低声询问相亲怎么样。

凌远瞥了一眼,一道之隔,孟主任正和她带的两个研究生说话。

他笑了笑,没说话。

笑就是满意?韦天舒总觉得那股熟悉的杀气又回来了。

 

那一天他大哥带着老婆孩子回国,凌景鸿提前告诉了凌远全家聚餐,让他安排好时间。下了两台手术时间还早,开车出医院时一辆摩托车直接顶在了他的车头。

提起电话给凌家去电时凌远竟然有一丝庆幸,他嘴上说着抱歉,心里如释重负。

再次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十分,凌远站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踟蹰,一路沿着人行路西行是冠以他们医院名称的地铁站口。

生疏地买票,生疏地过闸,生疏地吹着来自隧道深处带着潮湿冷漠气息的风。

车上乘客寥寥,冷白的灯光模糊了人的表情。凌远随意划动手机,果然在页面上发现了妹妹凌欢发的全家福,她是一向喜欢把日常发到朋友圈的。全家福里凌景鸿一家其乐融融,和谐无比,和谐得如果在任何一个地方加上一个人都会显得构图失调。

凌远收起手机,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一口气吐到一半,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高挑清瘦的青年站在斜对着他不到两米的过道处。全车空位甚多,只有他一个人茕茕孑立,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提着一个蛋糕盒子,站得英俊挺拔。

他在凝视对方的时候,对方也低头看到了他。

有这样一双眼睛,当他凝视人的时候总是调动起一切的热情,仿佛把对全世界的注意力都集中于一人,把对四季山川的真诚都给予对方,让人感受是被认真对待、是被重视的。

凌远一下记起了这双眼睛,以及眼睛主人的名字——尽管随之而来的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记忆。

“你好啊!凌老师!”

简单热忱得让人不忍拒绝。

他们工作相隔两站地,在同一地点下车。

深秋的天气微凉,夜色已浓的街道上行人寥寥。

李熏然衣着单薄,在被路灯光染成脏橘色的人行路上像一株白杨一样挺拔。他说今天是他朋友的生日,本来订好了蛋糕,结果临时加班饭没蹭上蛋糕也白订了。

他颇有遗憾地扬了扬手里的蛋糕盒子。

大红色的盒子喜气到艳俗,凌远不合时宜地想到他今生唯一一次也是无比荒唐的那次相亲。他确定自己不会再去参加这种活动,但对面这位大好青年正适龄,难免在那次失败得啼笑皆非的经历之后又投入到轰轰烈烈的相亲运动,也许在这一个月里他相到了心仪对象,开始了一段恋情,也许眼前的蛋糕就是要送给这段新感情的。

凌远内心里并不想鄙视任何一种感情开始的方式。人越来越忙,越来越愿意把自己封闭起来,“自由恋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成了奢侈品。尽管相亲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但也不能说“自由恋爱”就高人一等,毕竟他和前妻就是“自由恋爱”,最后也难免落得了劳燕分飞的下场。

李熏然当然不会知道凌院长内心里转过得山路十八弯。

“上次的事挺抱歉的,回去我就修理了我朋友一顿,这完全是个误会。”

竟然不约而同想到了相亲,李熏然略显窘迫,笑着抓头的模样让凌远恍惚

除了没穿警服,他气质也实在不像一个同恶势力斗争到底的刑警,更像一个刚进入学校完全不知世事险恶的大学生。

三秒钟之后,凌远改变了看法。

身侧一个飞速的黑影和女人惊声尖叫几乎同时到达。他感觉手被扯了一把,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包装郑重的蛋糕已经重重落在地上。

……在东非塞伦盖蒂大草原,成群的野生动物随处可见,一只成年的猎豹以110公里的时速冲入角马群,它的目标是一只和他体型差不多大的小角马……

凌远扬长了脖子,两只手心里各攥了一把冷汗,终于,几乎在他目里所及的尽头,矫健而杀气腾腾的年轻“猎豹”飞起一脚踹在了“角马”的背心,“角马”惨叫一声扑倒在地,“猎豹”极其敏捷而熟练地将其擒拿……紧接着视线就被广场舞刚散的大爷大妈围住,凌远踮起脚看的最后一眼是“猎豹”正单手抽“角马”的鞋带并将其捆了个结实。

凌远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手里提着摔瘪了角的蛋糕盒子,身后是小餐馆吃宵夜顾客的吵吵嚷嚷,独自在深秋半夜的冷风里瑟瑟发抖站了一个小时。

直到那个衣着单薄的青年满头大汗地跑回到他面前。李熏然双手合十着不住道歉,不容拒绝地拉着他走进一边的小餐馆。

他们坐在餐馆角落里,李熏然用餐巾纸把桌面擦了又擦,又熟练地把杯子用开水烫了,他给凌远倒了一杯热水。

一碗海鲜粥,一份炒面。粥推到了凌远面前。

“我们单位工作久了的老刑警都有胃病,每次一起吃饭要喝点粥才舒服。”

“你呢?晚上吃这么油腻,年纪轻轻不怕疾病找上你啊?”

李熏然抬头一笑,宛若那天咖啡馆的斜阳疏影。

“我没想活太久。”

他朝着凌远wink,咯咯笑着,活泼烂漫,仿佛凌空一脚勇擒街头抢劫犯的人不是他。接着又道:“小时候父母工作忙,长大了自己忙,每次去外地都是出差,带着任务披星戴月,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看景色。我想着等我退休了就去乌苏镇看一次日出,再去乌恰县看日落,去漠河看雪,去西沙游泳,当然,等有空了第一件事要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

如果那天和他相亲的并不是乌龙事件的主角凌远,而是一位让他心仪的女生,他大概就会这样扳着手指头快乐地同她畅想未来吧?

凌远想着,目光落在李熏然手上一块新鲜的擦伤。

凌远在就近的药店里买了药品,赶回饭店时,李熏然正对着吃了一半的炒面翘首以待,他在门口微微踟蹰,看着李熏然伸长了脖子等待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小狗。

他上小学的时候,路过一个工地,铁栏杆里总会蹲着一只棕色的小狗,喂过它几次后,那只小狗就会在他上下学的时候扒着栏杆等他,小狗的眼睛黑溜溜,鼻头漆黑,总是湿漉漉的。那是凌远生平第一次被期待、等候。

生理盐水冲洗干净伤口蹭上的小沙粒。

“我还以为要用酒精。”

“是上药又不是上刑。”

他们的头几乎凑在一处,凌远轻笑一声无意地瞥了李熏然一眼。

李熏然没笑,也不看伤口,两只黑油油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凌远。太近了,看得清他嘴唇上汪着的炒面里的油,果然是不健康食品,怎么放这么多油?

凌远呼吸一滞,低头轻咳。

“去医院我的号可不好排,这次就不收你处置费了。”

李熏然粲然一笑,把蛋糕盒子三下两下解开,一个八寸蛋糕摔得没了样子,只看得到上面用奶油画了只黑脸绵羊手舞足蹈。

“请你吃蛋糕抵处置费!”

“不是送你朋友的?”

“生日过了,蛋糕也没用了。”

“你朋友属羊?”

“这是小羊肖恩,像我不?”

凌远一怔。

“一头卷毛,圆眼睛,一笑一口大白牙。唉,你别笑,这是我损友说的。”

李熏然自己没忍住,先笑了起来,在小餐馆幽暗的灯光和邻桌人制造的烟雾缭绕中眼睛依旧是亮晶晶的。

凌远想说,你不像羊,像猎豹,跑起来飒爽得要人命的那种。

 

凌远觉得自己被追了,他不是没被人追过,但男人是第一次。

那段时间里每天早上他都能在小区门口看到李熏然的车。他一句“正好顺路”就嘻嘻哈哈地把一个保温饭桶塞进凌远怀里。热腾腾的白粥是在街口早餐店买的,还加了份清淡的咸菜。

晨昏问安,微信上的李熏然活泼得如在眼前。他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他的世界里充满趣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身边的故事、周边的美食,他像是下定了决定要用他的快乐、他的幸运、他的细碎日常填满凌远本来一片单调荒芜的世界。

让人不能拒绝的好意,像他那双深如黑夜的眼睛,看向你时像是广袤无垠的太空,不,更像是深海、像流沙,一旦他下定决心将你拢进去,你就逃无可逃。

凌远曾委婉地讲过他的曾经,看似无意却是重点强调了他曾经有过一段人人羡慕的婚姻,甚至差点当了父亲。那时车正停在路口等红灯,李熏然双手扶着方向盘,望着前方,朝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柔的光,微微侧头看向凌远时,一抹悲悯一闪而过,高高在上的凌院长就这么被普照了。

也许是那次乌龙的相亲活动让李熏然产生了错觉,凌远确定自己是在向他委婉地暗示自己的性取向,并不是让他怜悯自己。

他开始有意疏远李熏然,甚至故意在他面前同女同事笑眼盈盈地多聊上几句。挺幼稚的,凌远知道,可看到那双茫然若失的黑眼睛时心里难免依然带着恶作剧成功了的窃喜,紧接着又陷入了更大的茫然和恐惧当中。他要李熏然知难而退及时止损,可李熏然再见面时依旧充满热情地对他挥手:“你好啊,凌老师!”留着凌远冷静下来好好反省自己为什么又上了李熏然的“贼车”。

李熏然热情似火,也经常出差,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一概不可为外人道,可能在数天里失去联系,两下里如突然失重,凌远逼着自己如释重负,自言自语着“这样挺好的”,起码可以不用看到那双引人联想的眼睛,甚至开始怀疑起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又一个难得准时下班的下午,凌远挤在电梯的角落。小护士背包上挂着个小羊肖恩的羊毛毡挂件,一头卷毛,圆圆的眼睛,笑起来一口大白牙……还在实习期的小护士诚惶诚恐,她们院长大人从电梯里出来已经跟了她三百米,还一脸痴汉笑——院长是色狼怎么办?是坚决同骚扰少女的中年男子作斗争还是屈从于这该死的权力?到底给我们的孩子买哪里的学区房比较合适?在线等,挺急的……

他哪里是小羊肖恩,他是蘑菇,无声地把孢子飘飘洒洒,一场久别的豪雨,无数个李熏然就破土而出,在他手机里、脑海里、眼睛里、心里……

夜里,凌远做了一个梦,梦里李熏然小豹子似的蹲坐在他身上,又猫咪似的舔着爪子,他又用那双黑眼睛盯他。梦里的凌远心跳得不受控制,他舔着干巴巴的嘴唇苍白无力地辩解:强扭的瓜不甜。

李熏然贴近他的耳朵,于是凌院长的耳朵超脱了生物规律地五感通透,耳朵有了视觉,看到他汪着油的嘴唇,耳朵有了嗅觉,闻到他嘴里甜蜜的奶油味。

我就想把他扭下来,扭下来我就开心了。

 

转眼已经是临近过年,凌家夫妇决定跟着大儿子去国外过年,女儿凌欢本说留下来陪凌远,可又耐不住想要出国玩个新鲜,凌远怎么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塞了个大红包在妹妹口袋里,劝了两句她就欢天喜地地跟着父母走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凌远回家已经是八点多。

之前他和李熏然有半个月没联系,李熏然工作性质关系,时常会不声不响地失联一段时间,凌远在不知不觉中习以为常,他会莫名其妙地陷入烦忧,会在手术结束回到休息室后翻看手机。他尽量地不去把他们的关系与“相亲”联系起来,可又难以抑制地想起梦里坐在他怀里的“小豹子”。

当他拥有一个人——不,准确地说他还没有拥有他,甚至谈不上交往——他打开了通往他世界的窗口,但是也被他控制着喜怒哀乐,他不再自在随心,不再来去自由,他开始魂不守舍、患得患失……

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曾经他走出了亲生父母失败的感情决心要有一个拆不散打不破的家时,现实响亮地给了他一耳光。后来他大彻大悟六根清净修道成佛,偏跳出来个活色生香的李熏然,于是他又有了喜怒哀乐,再也不能做个刀枪不入的金身罗汉。

大雪纷飞,外面的风像疯了一样嚎啕大哭,李熏然穿了薄衣服站在楼下喊凌远的名字,声音夹在风里。

凌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趴在阳台上看到人。

“你好啊!凌老师!”他在大雪里笑得没心没肺。

凌远大声地喊他上来,穿着拖鞋就跑下楼去迎接。他们相遇在二楼半的缓台,李熏然冻得鼻尖通红将怀里的饭盒举过去的时候还是滚烫的。

“穿得这么少?”

凌远握住他的手,手心滚烫,手背冰冷。

“我想着你可能还没吃饭,走得急了。”

“怎么不打电话?”

“走得急了忘带了啊?”

“你急什么啊?”

“你没吃饭啊!”李熏然说得理直气壮,笑得肆无忌惮,脸颊和鼻子都是粉红的。

凌远有两秒钟时间是失去意识的,当理智再次占领他万里挑一的大脑时,他正紧紧拥抱着李熏然,太紧了,小李警官那正由冰冷转向滚烫的脸颊上每一丝温度变化都能实时传递到凌院长的耳朵上。

这是一个友善又充满感激的拥抱。他在心里解释着,环抱小李警官的手臂变得自然起来,脸上笑得相当得意。

嘶。李熏然隐忍地小声吸气,左臂轻轻躲了一下,在一次抓捕行动当中他又受伤了。

凌远煮了一锅白粥,他们脑袋挤在一处分食了那一大盒饺子。

“你怎么从家里跑出来了?”

“我家是个大家庭,大大小小二十几口,不缺我这一个,我想着‘到边疆去,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然后就来找你了。”

“赶情小李同志来我这儿扶贫,欢迎欢迎。”

李熏然笑盈盈看着他,带着温度的,像是伸出了炙热的手一把攥住凌远的魂儿,他便思想和肉体都不得看向别处。

电视机里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随着爆竹声声万家灯火间升起的金银火树开出流光溢彩的花朵。凌远连忙低下头,唯恐自己被他的眼睛烫得五内俱焚。

“跟你商量个事,”凌远沉默了片刻,“以后,工作的时候保护好自己,嗯,挺担心的……”

他们关着灯挨肩坐在沙发上,正好可以看到窗外远处绽放的烟火。

李熏然是当天上午才从单位回来,之前最少有一周的时间黑白颠倒没有好好休息,尽管他强撑着要和凌远说话,还是在十分钟后歪倒在了凌远身旁,像一只电池用尽的玩具熊。

他蓬松的卷发里透出淡淡的清香,骨节匀称修长的手搭在凌远腿上,穿着烟灰色袜子的脚挨着他的脚,面颊把凌远的肩膀熨得滚烫。

黑暗是多么美好的溶剂,冲淡了身份,溶解了顾忌,让人恍惚间觉得此刻即永恒。他覆上搁在自己腿上那只手,侧过头去,柔韧的发丝拂过他的唇角,冷寂而荒芜的心里长出了一棵温柔的草,摇摇曳曳,生根发芽。

手机十分不识趣地振动了起来,是凌欢在大洋彼岸发来的一段视频,静了音还看得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快乐无比。

一家之主凌景鸿对着女儿的镜头依然保持着气度非凡,他说了句什么,目光锐利而威严,屏幕外的凌远被看了通透。

凌远刚当上院长的那一天,凌景鸿就是这样的目光看着人中龙凤的养子。

他只对春风得意的凌远说了一句话,他说:男人的幸福不来自于放纵,而是控制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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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与《在那遥远的地方》有可爱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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