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子~

笨嘴拙腮讲故事(ÒωÓױ)

【楼诚AU】与你有关(40)

【狸子楼诚及衍生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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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里阳光最好的那一天,推开窗,看到海棠和玉兰一处开放。

明楼很忙,第一季度的工作接近尾声,无数的会议和报告已经排起了长队。

阿诚说,因为你有野心。

明楼问,什么时候野心成了褒义词。

阿诚趴在他胸口,眨眨眼睛:一直都是。

搬家的事情落在了阿诚一个人身上。他对这间老式两居室充满感情,从高中到大学,与明楼关系的转变发生在这儿。阿诚是个恋旧的人,他可以说出“物业差劲”、“管理松弛”、“安全隐患颇多”等无数条缺点来平衡心理,可真到了要搬出去的时候还是会伤感。

他12岁之前颠沛流离,生命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间屋子里度过,房子给了他安定,这里有他的学业,他的过去和未来,还有悄然生出爬满心房的爱与回忆。

明楼是“断舍离”坚定的执行者,依他而言除了书和阿诚,其他一切都还留在原处,反正这间房子也不准备卖掉,想回来随时还可以回来。

不仅是在物质方面,在感情方面明楼也从未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和纠缠不清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开始的时候,他的爱蓬勃而盛大,结束时干净利落,不给任何人留有余地。除了汪曼春之外,幼时的阿诚有幸参观了明楼几段感情的全程,在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一种固定的印象:明楼太理智了,理智不允许他为一段已经消亡或者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而神伤,他的心太聪明太功利,得失之间拿捏得很准。伤感不符合经济原则,优柔寡断更是大忌——他的心好像从来不会为了别人痛苦。

知道明楼买了新房产的时候明镜打了电话过来,她本打算让人来帮着安排妥当,在她眼里弟弟再大再妥帖也是小孩儿。外人眼里独当几面都毫无差错的明先生在她看来还是小时候的模样——他爱哭极了,天生的大少爷脾气,爸妈和家里的阿姨都宠这个粉雕玉砌的小家伙,稍有不顺心就要哭上一场——阿诚就更小了,天天跟在他大哥身后,优点和缺点都是太听话。

孩子再大也是孩子,尽管电话里阿诚再三强调自己能打点好搬家的事,明镜还是借着出差的名义飞过来。

那时明楼正在外省出差,阿诚陪着大姐吃了一顿午饭之后,明镜提出要去他们住的地方看看。阿诚心里长舒一口气,幸亏他早有准备,将屋子里一切能让人怀疑他们关系质变的证据都销毁了。

心态决定视觉。表面若无其事,心里波涛汹涌的阿诚怎么看大姐都心虚。他将洗净的水果摆在盘子里放在明镜面前,盘子一套五个,是他和明楼在一个展览会上买的,素净的花纹,浅浅的盘底分别写了“风”“花”“雪”“月”和“梦”五个字,准备用来招待来做客的朋友,干果摆在盘子里,食物用尽了“风花雪月梦”就显现出来。

眼亲眼见过明镜才放了心,在去机场的路上,她同阿诚说了很多,嘱咐阿诚不要太苛待自己了。多数时间还是在聊明楼。

既然你大哥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我也不再干预他了。我原也知道这世上本来也没什么绝对一尘不染的地方,象牙塔里也未必没有尔虞我诈和腌臢事。

我这个弟弟我知道,他想做的事一定做得成,我只是担心他会吃苦。这次汪曼春的事是小,不知道明天会出什么样的事,什么人用什么手段让他栽跟头……一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要难过。

阿诚握住明镜的手,道:大姐,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大哥。

尽管这话细究起来于事实好像益处不大,明镜的心里还是好过了几分。

现在阿诚来不及想这些,他正把明楼那些砖头一样的书籍分门别类放进一个个大纸箱里,为防遇到突至的大雨受潮还要包裹一层塑料布。

等书籍杂志打包好阿诚捶着腰坐在窗台上和几盆郁郁葱葱的绿植挤在一起。窗外春光明媚,阳光和着清风,温柔极了。

他探头到窗外的时候,楼下小花园石子路上荣石抬起头看着他,淡蓝色的衬衫像天,米白色的长裤像沙滩,他玉树临风地站着,不知道刚来还是已经打算走了。

阿诚趴在窗棂上,懒散地笑,懒散地挥了挥手。

即使是搬家这样的时候,屋里仍然是井井有条,包装好的纸箱和没用的纸箱分列两行,白T恤大短裤的阿诚翻山越岭而来,把一杯白水放在他面前。这样的阿诚看起来又像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了,干净柔软、头发里能揉出阳光来。

荣石是明楼点名的“不受欢迎的人”,列入黑名单的原因一栏写着“司马昭之心”五个黑体加粗的大字。明楼的敌意真实但不深刻,倒不至于真把上门来的表弟赶出去,深究原因,明楼自己都有些难以启齿——那些相册照片里阿诚最美好的少年时光里,荣石也正是风华少年,耀眼得像是骄阳,他们站在一起不用赘述就是最好的青春——嫉妒这东西同爱情一样,不受控制又让人备受折磨。

阿诚坐下来仔细打包那几个盘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荣石闲聊。他的手指修长匀称,晶莹剔透和瓷器融成一体,动作灵活利落,打包装箱的动作和瓷器一样成了艺术品。

荣石略有恍惚,眼前的年轻人同记忆里那个操场上跑得满头大汗的小少年两个影子在眼前晃着,似是而非。他的手不自觉滑向口袋,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他的秘密。

尊严最后的屏障无非是咬牙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

老家祠堂的客房里,阿诚沉睡的脸在昏暗的床头灯下安静温顺。

最美好的花季里有他们共同的记忆,因为太熟络而知晓彼此最狼狈的一面,荣石时常还要想起明诚被自己从结了冰的湖水里捞起来时候难看的样子:瘦削的少年校服衣裤湿透了,嘴唇眼底发紫,面色铁青,手脚完全没了温度,如果不是贴着荣石的胸口还有一点热气,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荣石落下了病根,他给阿诚做人工呼吸那天满嘴的泥水,即使后来明诚换了一百种味道,洗发水的柠檬草、沐浴露的薄荷香、刚抽过得尼古丁、喜欢喝的百香果……到现在荣石还只记得又冷又湿的池塘水味儿。

太熟了,澡都一起洗过无数次了,从心底无私到问心有愧。和阿诚相处开始变得越来越难,荣石要每时每刻控制自己,近在咫尺不去亲吻太煎熬,尤其是他低头靠过来的时候,像草原上一匹欢脱的小马驹儿,阳光里都是他的生命力和青春气。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阿诚的床前,手指在离他只有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隔空顺着他面颊的曲线划过,在下颌处堪堪一收,然后转了方向伸手将他颈中滑出来的红玛瑙戒指沉甸甸地捞在掌心。

但是,戒指和闲聊都不是此行的目的。

阿诚曾经偷偷打听到宋时镇家一对儿女所在的学校。

十五六岁的两个孩子,母亲在他们刚出生没多久就因为感情破裂而远走他乡。宋时镇最富有的时候换过几任女朋友,在一对及时行乐的男女眼里前妻的儿女是碍眼的,做父亲的另买了房子只找了一个保姆看管儿女。后来破产房子卖了保姆辞了,一家三口挤在一间窄窄的回迁房里。宋时镇自己狂赌烂嫖、眼高于顶,自己混一日算一日,有一分花一角,不时常回家,两个孩子靠他偶尔给几百块度日。

两个孩子从天上到地下,转过几次学,什么样的人情冷漠都体会到了,债主上门讨债闹得凶了两姐弟就只能躲在屋里抱头痛哭。

阿诚远远看着,想起了儿时窘迫的模样,只是那时遇到了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人。阿诚改变了主意,走过去叫住了放学的姐弟两个。他们在街口的KFC点了餐,男孩儿已经放下了防备大快朵颐,同龄的女孩儿更成熟也更心细,她盯着明诚的脸充满警惕。

哥哥,你是谁?为什么请我们吃饭?

阿诚说他是他们妈妈那边的亲戚,不远不近的关系可以让他们刚好放下防备,又不至于戳破他的谎言。

少女稍微怀疑了一会儿开始询问妈妈的近况,当姐姐的先开始指责母亲,指责她扔下他们不管,他们的爸爸除了恐惧什么也不能给予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把他们也抵押给债主。她哭泣的时候一直低头吃东西的少年抬起头,他没有哭,拿校服的袖子擦了擦姐姐的脸。

别哭了,我早晚杀了他,我去给他抵命,你就可以好好生活了。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森,嘴角带着笑。

阿诚略微走神,想起自己和明楼在庄园的花圃里捡到过一只受伤的赛鸽,奄奄一息眼看救不活了。

鸽子在阿诚的手里最后苦苦挣扎了一下后死去,阿诚犹自抱着不肯放。

阿诚,放下吧,你救不活它。

小小的阿诚抬起空濛的双眼望着明楼和他身后苍灰色的天空。各人有各人的命,他终不是上帝之手明士坤,伸手便把一个弃儿从泥沼里拉出。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人性的恶毒不断刷新着底线。

如所有人的预料,宋时镇是不可能放过明诚这尊财神爷的。他觉得自己是有底线有原则的人,前提是如果明家和荣家没有那么多的钱,他们不是商人,不是有钱人,而是财阀。数不尽的财富和背后的身份便利是常人身不能至心向往之,尤其是个别的媒体和杂志不遗余力地宣传着上流社会的生活。

宋时镇想,自己要的不多,那些资本家九牛一毛就比自己的腰粗,他们凭什么不能给自己分一杯羹。再或者,利用明诚的途径,让自己的儿女能够和有钱人家的孩子们有交集,万一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宋时镇有了心,留心起自己外甥的私生活。

他跟踪阿诚时候看到过荣石,第一眼先看到荣石那一点儿也不低调的座驾,远远的也看到过荣石与阿诚举止亲密,更看到了在阿诚背后荣石含情脉脉的眼神。荣盛太子爷的身份很好打听,他不安分也不低调,是不愿意继承“皇位”自己创业的典范,没几年就有了自己的事业产业,是最有前途有出息的二代。

宋时镇没见过明楼,如果光从身高和五官轮廓上看,一面之缘的人实在很容易把他们表兄弟认错,他跟踪明诚又总是遥遥一望,当第一次看到明楼和阿诚走在一起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把明楼当成了荣石。

谁家表兄弟会在地下车库里偷偷拥抱?态度亲密?他们还一同去美术馆,去电影院,去咖啡馆,无人之处两双手总是偷偷牵在一起,一触即分。

宋时镇三教九流认识的多,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有。

他找到荣石的公司,在大厦一楼嚷着要见荣石,层层上传直到荣石的耳朵里,他听到宋时镇的名字略微一怔,继而想到他与阿诚的联系。

他在大厦顶层的阳光房里见了宋时镇,看到荣石的一刻宋时镇就知道自己这次没白来。荣石染上了北欧的干练做派,平日里T恤牛仔裤很平价,到了工作时候的一身西装衬衫价格不菲。宋时镇最有钱时候也顶多算是小暴发户,有眼不识高订货桌上那块劳力士他还是认识的。他眼界有限,一块劳力士够他暗叹命运不公,这么年轻的人不仅有劳力士、豪车,这栋大楼连带着里面千把人都给他工作。这他妈还只是他自己的产业,他家有多少钱,有多大势力,江湖上那些传言够讲上一百二十回评述。

越有钱的人玩得越大,也越爱惜名声,他们有自己的圈子,红男绿女明星模特……自己那有漂亮脸蛋的外甥何德何能,从小被明家收养,可根本不是正经的少爷,他自知地位不稳,竟然搭上了荣家的太子爷,表面低调要不是自己起早贪黑蹲点埋伏,也不知道他们早就住在一起了,亏明诚还跟自己装穷。

“荣先生,我是一直敬重荣家和明家的。”

宋时镇酝酿了好久才压抑住兴奋的心情,看了一眼翘腿坐在真皮沙发里的荣少爷,板起了脸,摆出一副受害者的面孔,又忍不住瞟了一眼摆在那里熠熠生辉的劳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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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石:把明楼认成了我,这是我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明楼:我也是。

(眼神电流哔哔哔哔,哎呀,好烫好烫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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