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子~

笨嘴拙腮讲故事(ÒωÓױ)

【楼诚衍生】一晌贪欢(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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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篇回忆,一把大刀,伤了别人,砍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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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晾着的一件件潮湿的衣服给了谭宗明足够的借口又在赵启平家里住了一天,却是再没了住床的待遇。

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卧室一间堆书。

被一条被子砸在了沙发里的谭总刚挣扎出来,迎面又是一个羽毛枕头。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赵启平浓眉一挑,嘻嘻笑着:“请来的是客人,客人来了有好酒,不请自来的大棍子打出去。”

谭宗明语塞,试着谈判:“床挺大的,睡得下两个人。”

他选择性地忘记了赵启平讲述的自己前一天晚上的所作所为。

不惑之年的人了,闹到了后半夜,等赵启平连哄带拽地把人拖进了卧室,他没事人似的倒在床上就睡,反倒是主人家在沙发上蜷着睁眼到天亮才隐约睡着。

不提还好,一提之下空气瞬间安静。赵医生不好对醉了的人动手,打清醒时的谭总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缺乏睡眠的人脾气普遍都不怎么样。

在盯着他看了几秒后,赵启平脸上堆了个夸张的假笑,又瞬间收得干净。

“谭先生,晚安。”

砰的一声房门关个严实。


离开赵启平的公寓是在第三天的早上。谭宗明很自觉,早早起来准备好了煎蛋和牛奶,临走前还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房门。

他没回酒店,也没去公司,不知不觉间转到了曲和原来的高中。学校已经搬走,在城市另一块地段买了更大的校园,原来的旧校址卖给了一所初中,正放寒假到处是寂静无声。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树林伐了干净,建起了一块狭长的街头绿地,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周围没什么居住区,此刻人烟稀少、寂寥得可怕。

临近年关,寒流来来往往的,没多久寒气就打透了衣服。谭宗明没着急离开,在一个石凳上坐下来。他点了烟,抽了一口后有些恍惚。

公司里用来定义谭宗明的词汇有很多个,除却那些溢美之词,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带着抱怨性质:强势、强迫症、控制欲、压迫感。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谭宗明的脸相当于休止符,下属们见了他立即禁声、收笑。他听不到发自肺腑的坦诚也看不到由心而生的笑容,只有一份份优秀的业绩报告和一张张讨好的笑脸——眼神里总还要潜藏着畏大于敬的敬畏。

谭宗明不怎么介意别人对他的距离感,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谭宗明深知山峰顶端不容他人落脚,孤独也是应当。可是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真正完整的他,他曾经死过一次,灵魂消亡,肉体堕落,属于任性与快乐的部分就此死去,活过来的人性格大变。

但是,从前天,不,更早些的时候开始,他有些讶异地发现,灵魂里那块他以为已经死去多时的区域突然萌发了新芽,荒草或鲜花,总归是有了一线生机。
他爱曲和,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在年轻的时候爱上的人总是很难忘记,他也绝不想忘记。

爱已经刻骨,是注定着要等到他的肉体消亡才会灰飞烟灭的,他不会再像爱曲和一样爱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有人给他比曲和更干净纯粹的爱。如此想虽然让人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却也让他不再迷茫,既然不会再爱,那么同谁逢场作戏、虚情假意也都无所谓了,总归是一同演一场,落幕之前表现得投入就好,他一向是个不错的演员。

上苍恶趣味,爱开极其恶劣的玩笑,总要在平静的海面上掀起波澜。

赵启平不同于其他人,他与曲和那么相像,在看到他的一刹那,谭宗明真的以为曲和长大了,回来了,在之后的每一次碰面时,谭宗明还总是要恍惚地想

“看啊,这些年他真是长大了。”

毫无疑问,赵启平生动有趣,归于既有好看的皮囊又有有趣的灵魂一类,是可以让人一见钟情又经得住时间考验的恋人。

他该是曲和长大的样子。

谭宗明情不自禁的这么想,想过之后又立即要勒令自己打消这样的想法。

他心动了,说不清是因为从一开始在潜意识里就把他当做了曲和还是某一次相视时的怦然心动。这样的感觉很糟糕,他一方面纵容自己把人当做他的小孩儿又回来了,一方面又明确地告诉自己他爱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放任自己沉湎的结果只能是伤人害己。

经过了无数次的幻想、试探与挣扎,谭宗明借着酒意敲开了赵启平的家门。他以为他可以借醉意麻痹自己假装曲和安然长大,但还是秉持住了最后一丝清醒。

夜深人静时,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坐在他的身边,可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凭借着动物的本能感觉到那是他再熟悉不过又相隔了时间距离的人。

曲和,曲和,我的曲和。

对于谭宗明来说,欺骗和遗忘一样是大耻,他做不到对着赵启平逢场作戏,也忘不了曲和。

永远不可能再有一份完完整整的爱用来给另一个人了,而那份足以让他怀念到下辈子的爱已经随着他最后的好时光一同飞灰湮灭。


旅途遥远的人们奔波着熙熙攘攘,落地大窗中飞机轰鸣着起起落落,背景是被时间牵着走的世界,作为主角的他孤零零地坐在候机厅里,成为了之后若干年里挥之不去的梦魇画面。

广播里刚刚第三次催促最后的两名乘客登机,谭宗明摸了摸口袋,里面是曲和最后塞进去的登机牌。这是多此一举的,他明知道等不到他谭宗明根本不可能一个人离开海州。

飞机最终还是飞走了,已经无用的两张登机牌也早就被握得皱皱巴巴。他不知道自己在机场究竟坐了多久,只知道接到张京电话的时候他的周围早就空无一人,天色也开始泛起了橙红的颜色。

谭宗明站了起来的时候又一架飞机冲入了天空,画面美得有些不真实,像是莫奈的用色。

“上车。”张京面色沉重,从警车的驾驶位探出半个头,仰视的角度有些吃力。

谭宗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在等人。”

“我带你去找他。”

车行至公安局门口,下车时谭宗明略松了一口气,对着一路上沉默的张京问道:“他怎么了?打架了?受伤了吗?把人打伤了?”

张京沉默着将大檐帽往头上一扣遮住了大半的面孔。

“总不至于出了人命吧?不可能!我了解曲和的,他很乖也有分寸。”

谭宗明自嘲似的笑了笑,这勉强的笑容在看到他父亲的秘书邢皓之后消失了。邢皓坐在带着陈年烟味的空旷会议室里,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谭宗明进来的时候他起身迎了过去。

一天水米未进的人脑子有些滞涩,谭宗明看看邢皓又看看张京,怔了好一会儿,突然冲上前去抓起邢皓西服衬衫的领子。

“你们把他怎么了?!”

“你没同他说吗?”这句话是邢皓对张京讲的。

大概是原定了由张京来对谭宗明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他难以开口,邢皓只得代劳。

 

 五个小时前河西区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发生了煤气爆炸,因为小区内消防车道被严重阻挡,爆炸引发的大火持续了一个小时才被扑灭,目前已经造成了5死3人失踪。

那栋爆炸的居民楼正是曲和养母郑英带着女儿暂住的地方。

“这,这和曲和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坐在会议室皮椅里的谭宗明神情略显木讷,脸上的笑容有些刻意。

“据邻居说曲和的养母郑英在一年前得了胃癌,期间一直断断续续的治疗,也只是维持而已,昨天中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脸色尤其不好,同她打招呼也不理。”

邢皓叹了一口气,公事公办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情绪化的表情。

在沉默了几秒后,谭宗明开口问:“曲和他受伤了?”

一向干练的邢皓突然之间不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联系不上他了??”他期冀的眼神几乎在哀求邢皓赶快应下。曲和兔子一样窜的很快,一定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少年总归是贪玩的,抓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宗明,真的很抱歉。”

谭宗明茫然地抬起头,四下环顾看到站在一边的张京面沉似水,又看了看面前邢皓端正正派的五官,然后瞬间暴怒,桌上的青花茶杯被他顺手拂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抱歉什么!为什么抱歉!!”

面前的两人成了两尊眼观鼻鼻观口的石头雕塑,打定了主意任由他闹下去,这样的宽容反而让人绝望了。

谭宗明伸手在口袋里掏了几次才把手机握在了手心,拨打的号码对面只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他不死心,一次次的拨号,一次次的尝试,手颤抖得拿不稳东西,落在地上机身和电池摔了个分离。

一直沉默的张京终于看不下去,将一个一直放在桌上的纸箱推到了谭宗明的身边。

烧得支离破碎的衣物,一个隐约还能看出原来样貌的手机。

一直处于暴怒状态的人突然失掉了所有的灵魂一般安静了。

在去往殡仪馆的路上,这样的安静一直保持。太平间的门口,张京回过头来善意地提醒他还是别看了,可眼前的面无表情是最大的执拗。

 

接下来的事情谭宗明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他今生看到的最恐怖的画面和最令人胆寒的气味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无论是他醒着还是睡着都会出现。

他被带回了小白楼,不吃不喝地过了三天之后就病倒了,营养液和药水挂了一个月,他就也一言不发地躺了一个月,失了五感也不见任何人。

继母袁老师温柔而沉默地用一双担忧的眸子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继子,甚至他的父亲谭兴野对他也表现出了最大的宽容,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白楼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宗明他……”

“我的儿子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格,除了他自己没什么能摧毁他。”

谭兴野沉着了一生的目光此刻居然也开始飘忽闪烁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里酿着复杂的苦楚。

等到海州下起了那年的第一场雪,谭宗明已经瘦的脱了相,撑着窗台的手青筋露了出来,他开了窗探头看着窗外,几片厚重的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地融成了一个个剔透的水珠。

谭宗明转了个身,依着墙壁滑坐在角落里,削瘦的手撑住一双恹恹的眸子,终于悄无声息地哭了出来。

 

双手放下之后面前又是干净的街头小绿地,不再是萧条寂寞,一个老人穿着厚重的棉袄牵着一只长毛小狗在闲逛,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互相追逐着从谭宗明面前跑过。

时光真的没有对谁格外宽厚,上苍给过谭宗明最好的,夺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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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无刀……

(吸氧吃药,掐着自己的人中默默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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